她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下去多久。
从外面请来的大夫刚从后院的小门出去,崔白后脚就走到了春杏居住的西厢房里。这两日他都过得都不顺心,只要来看看她崔白才会暂时觉得心里没窝了那么多的火。
屋子里,小丫鬟刚端了熬好的药进来,远远看见是崔白,忙放下手里的食盒匆忙跑到春杏帐前告诉她大爷来了。
春杏身子不适,勉强望了一眼,看见来的人果然是崔白,犹豫了一下。
屋子里还放着没有来得及整理好的药包还有方子,她还躺在软塌上,怎样都能看出有些不对的地方。
春杏皱了皱眉,吩咐了小丫鬟几句。
崔白在屋外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伺候春杏的婢女出来说春杏感了风寒,怕传染给他就让他进去看望了。
他皱了皱眉,还是想进去看一眼,便伸手要推开小丫鬟拦着的手进去。
院子外忽然有小厮小跑了进来,附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两句。
崔白微微皱了皱眉,挥手让小厮下去了,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站在屋门口的小丫鬟,许久才道:“让她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她。”
他又让下人送了些补品和糕点吃食进去,才转身走了。
“怎么还没到?”
“刚刚出去的人说是已经过来了,应该快了。”平王府里的管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卫绪看了眼茶水,没有喝茶也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脚步声。
崔白跟在几个侍卫身后走了进来。他抬头看了眼卫绪,余光却扫到了卫绪身旁站着的一个左眼用黑布蒙起,低着头神色不清的侍卫。
卫绪忽然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崔白连忙收回目光,牵起笑脸来行了礼。
卫绪没说话,用银勺轻轻在茶盏里搅了搅,看着原本沉到底部的茶叶又纷纷飘了起来,浮在水面上。
崔白站在殿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微握紧了拳。
“听闻前几日崔公子的喜事了,老奴按着殿下的意思准备了些礼。”管事吩咐下人拿了准备好的东西进来。
崔白看了一眼,才想起来与谢瑜成婚那日发生的事,忙笑着道:“殿下吩咐的事都照做了。只是那日不大方便,没有怎么看清楚。”
卫绪皱了皱眉,望向崔白,重复了一遍:“没怎么看清楚?”
崔白愣了愣,摆手道:“只是有些不敢确定。”
“许是我之前看岔眼了,腕上没有那长命锁的印记。”他没再等到卫绪开口,只好犹豫了一下自己接着说,“只多了条红绳。”
红绳?
屋内慢慢寂静下来。
“那殿下之前答应的事……”崔白犹豫了下,才又动了动嘴唇。
卫绪看了眼管事,管事连忙道:“许你的事不会错。崔公子也还有家事,就不必再留在这儿了。”
等崔白出去了,卫绪一下伸手打翻了那盏茶。
管事看了眼被他打翻在地的茶盏,让丫鬟进来收拾干净了,又递了块手巾上去,笑着道:“这下顾虑消除了,殿下应该松了口气才是。”
卫绪眯了眯眼。现在虽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放心。
管事尴尬笑了下,想了想道:“殿下若是还不放心,等生辰那日谢家送了礼上来,人还在就会一定还会留下点什么,等到时候可不就方便了?”
卫绪忽然抬眼看向管事,眸间的神色微微闪了闪。
人还活着就一定还会留下点什么。
他希望不是想的那样。
浴桶里的水微微泛着热气。
谢安抱住衣角,微微弯身试了下水温,觉得刚好,便站起身来解掉衣裳上的扣子。
裙衫从肩头褪下,顺着光洁的肌肤掉落在浴桶旁。
只是她刚在浴桶里没坐一会儿,就听见隔间外传来绣云匆匆走了过来的脚步声,唤道:“姑娘!”
“怎么了?”谢安在浴桶里坐直了身子,温声问道。
绣云忙道:“三爷来还字帖了,奴婢让他进来了,来与姑娘说一声。”
卫怀柔?
谢安愣了愣,轻声应了句“好”,旋即吩咐道:“与他说一声我在沐浴,字帖放在书架上就好,我出来了会看的。”
外间果然传来脚步声。
她没想到卫怀柔会在这个时候来。她睡觉时不习惯穿着里衣,就一直没让绣云拿里衣一并给她放到沐浴的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