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数是凤命。”
不过这命数很快就不是属于赵琼华的了。
眼见江齐修有了些许动摇,许锦湘抿唇,将一个小药瓶递给他,“你先吃了这个再进去。”
“我去看看赵琼华,一刻钟后你再过来。”
即便知道此事就是一场局,江齐修未必能如愿,可许锦湘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又被她竭力按捺下去。
可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牵连在此刻已然断裂。
厢房内,许锦湘折返回去时赵琼华还半躺在床上,却不再呢喃着热和难受。
她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见赵琼华以衣袖遮面,她以为赵琼华是实在扛不住这份药效晕了过去,便也没有起疑。
在窗棂不远处还放着一鼎青铜荷状镂空香炉,许锦湘刚从袖中拿出香粉,想要燃香放进去时,她就感觉到颈后猛然一痛,随即她便失去了意识。
意识模糊之间,她只隐约看到一袂云蓝衣袍划过,而原本半躺在床榻上的赵琼华却起身。
再之后她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谢云辞瞧见许锦湘已经昏迷过去,便抬步行至床榻边将赵琼华扶了起来。
一手捧起她的脸,见赵琼华脸颊还有些泛红,谢云辞替她拢好作戏时被她弄的有些凌乱的衣裙,“还难受吗?”
“除了在酒里,她没再其他吃食上下毒吧。”
“没有。”
“现在不难受了,就是方才被她架着有些胳膊酸疼。”
赵琼华摇摇头,说话间她转动着手臂,想缓解那份酸软。
“一会儿江齐修该过来了,我先去把许锦湘扶到床上。”
想起事情还未完,许是江齐修就要过来了,顾不得再耽误时间,赵琼华正想要把许锦湘弄到床榻上时,谢云辞便让他自己的影卫出面替赵琼华动手。
将将把许锦湘平放在床上后,那影卫便再度消失,身影缥缈,直教人捉摸不住。
赵琼华见状哭笑不得,“好好的影卫让你来做这事。”
“她太重,你扶不动。”
“我又不想碰她。”
谢云辞理所当然地说道,而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的白瓷瓶,递给赵琼华,“先去把解术的东西拿了。”
“用她发髻上的簪子就行。”
“好。”
此前在马车上,谢云辞一早便同她说过解厌胜之术所要的物什。
那咒术既然是用许锦湘的血写就,如今也该由她的血终止。
谢云辞替她打着掩护,赵琼华接过瓷瓶后便走回到床榻侧。
担心许锦湘会半途痛醒,在动手之前赵琼华还特意喂了她迷药,而后才动手拆她的发髻。
借由许锦湘最常佩戴的簪子,取她左手中指的指尖血。
四滴指尖血、十六根青丝。
再加上许锦湘随身佩戴的荷包。
确认无误后,赵琼华这才将许锦湘其他的发簪归置在一旁。
“好了。”将瓷瓶和发丝都包在帕子里,放回到荷包中后,她走向谢云辞,目光随意一瞥,落在了香炉旁。
方才许锦湘昏迷前刚拿出的香粉还在安静躺在香炉旁边,尚未引燃。
赵琼华脚下拐了个方向,走近,俯身低头轻轻嗅了一下,那粉末的香味很淡,不是任何一种花香。“这是……”
不过能让许锦湘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鹨金毓宁粉?”
“嗯。”谢云辞凑近也轻嗅了几下,又看了看那粉末,点了点头。
前世她后知后觉,才知晓当初许锦湘给她下的是这个药。
兜兜转转,如今她又故技重施。
鹨金毓宁粉出自南疆,是南疆秘而不传的一种催情引,至于药性有多强,至今对此的说法都不一。
前几日林雁回所递给她的那张纸笺上,写的同样是这个药名。
为了算计她,许锦湘可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赵琼华将一半的药粉倒近香炉,她刚想要点燃时,厢房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江齐修过来了。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厢房内的摆设,拉着谢云辞躲到了床榻不远处的位置。
七公主的生辰宴本就在晚上才开始,如今月上柳梢,厢房内只有门口处有一盏昏暗烛台,照不到床榻这边。
江齐修进来后并未见到许锦湘,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许锦湘已经离开,此时厢房内只剩下他和赵琼华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