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你这算什么?”
她说。
“赔罪。”
那个时候,荆谓云就意识到,他输了,输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不甘心。
他尝试着融入她的生活,把不同的轨道,硬生生拉扯到一起,越是靠近,越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绝望。
就像是把原本平行的火车轨道变道,连接在一起,然后两辆火车同时驶向前方,互相朝对方奔赴而去,最后“砰”的一声,撞击在一起,徒留下满地狼藉。
是双向奔赴,也是双向摧毁。
最终只会造成两人遍体鳞伤的局面。
校运会上,那条孤寂的跑道上,毫不犹豫向着黑暗而去,那时,时郁是站在终点。
可荆谓云后来做的事,把大小姐也拉上了跑道。
但荆小白菜,不想弄伤时大小姐啊!
他舍不得。
————
荆谓云抬起手,去帮时郁整理衣服领子,又把她露着肩头的袖子往上拽了拽,当指尖触碰到那温软的皮肤时,如触电般瑟缩了一下。
时郁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她全身僵硬地紧绷着,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白,指甲却深陷进肉里,有血丝渗出也毫无察觉。
自从荆谓云问她怎么了以后,房间里就再也没了声音。
荆谓云没说话,他眼底涌动着暗火,瞳仁是漆黑的,却又亮得摄人心魂,沉默而又专注的凝视着少女。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没有胜者。
他和她都输了。
一败涂地。
荆小白菜输给了时大小姐。
时大小姐败给了荆小白菜。
————
不知过了多久,时郁忽然伸手勾住荆谓云的脖子,欺身送了上去。
在这一刻,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平静的一成不变的。而是远远超乎想象的强烈,丝毫不比荆谓云的少。
她弯下腰,双手捧住荆谓云的脸,整个人都压了过去,动作并不温柔,在接触到那处的温凉时,一点一点寻找着空隙,撕开裂缝,将光渗了进去。
亲得生涩而大胆。
冰冷,试探,小心而又温柔的触碰。
各种不知名的情绪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强烈的侵占欲。
不求回应,不求结果。
只要现在,只要他这个人。
感受着彼此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对方的气息,当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时,双方同时停了下来。
那条该死的边界线,谁先踏入,就代表着认输。
荆谓云闭了闭眼,似叹息了一声,微微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吻。
“时郁,不行……”
他好像突然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大小姐眼睛红了,没有说话,站在他双腿中间,身形纤弱,仿佛易碎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时郁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一手环着荆谓云的脖子,另一只手插入他发间往后捋,露出额角处一寸长的褐色疤痕。
然后垂头向下,轻吻了下那道疤。
皮肤能够感受到唇瓣温凉的温度,即使强忍着,浑身的热度都在攀升,荆谓云耳根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热。
大小姐声音很软,问他:“什么不行?”
荆谓云情绪明显低沉下来,似乎是不太高兴的,声音有些闷,“今天不行。”
时郁不说话。
她低头解开半挂在肩上的白色带子,顺着圆润的肩头到瘦削漂亮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
随后愤愤地垂下头,重重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牙齿尖锐,只一下就咬破了,血液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肆意横行。
时郁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唇上残留的血,浅色的瞳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正要说话。
荆谓云眉头拧起,一把扣住她的后颈按低,仰起头重新开始了这个吻。
时郁闭上眼睛,双手搭在他肩上,迎合着他有些发狠的吻。似带着惩罚性的,他的手掌紧紧按着她,不给她丝毫逃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