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唐介甫现在没讲,但是她同样也知道的纪仲升。
先说戴献章,他和唐介甫身材都属于一类,长长久久,圆圆盈盈的饱胀肌肉,就连蜜汁一样的肤色都极像,不过,唐介服对这位戴叔叔态度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淡,介绍完,莫名几秒,空气都是冷的。
而对权赋停,唐介甫态度显然就热络多了,林乘璇总觉得,叶书重绿茶那一套是跟这位权叔叔学的,不过,只学了个皮毛,跟这位一比,完全的大巫见小巫,叶书重的绿茶是温柔小意,会服软示弱那种,这位看起来完全不会,不光不会,想必还能说出,“xxx,你跪下来,我哄哄你”这样的话,好在,男人手里拄着的拐杖,将这缕压迫气息冲淡不少。
据唐介甫讲,他十岁之前,就没见过这位叔叔坐起来,说过一句话,概因当年一枚子弹击中心脏,叫他成了这般半死半活的植物人。
“那后来,他怎么醒的?”,林乘璇听完,想当然问了这么一句。
……
大概是被他妈吵醒的。
自打唐介甫记事起,他妈便一直处于一种未遁入空门,但已经完全看破红尘的状态,除了管他以外,所有时间都留给这位叔叔,没事就带权赋停去晒太阳,或者给他按摩,防止肌肉萎缩,按摩时候还会讲故事,什么妓院,给饭之类的,讲到兴头,檀永嘉还会笑出声,往往笑着笑着,眼里又会滴出泪,一滴接一滴,密集得能掐住落日夕阳的咽喉。
“权赋停,我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你怎么舍得……叫我一个人在这孤零零世间……纪仲升也走了”
……
唐介甫幼时,不止一次好奇过,为什么爸爸姓纪,妈妈姓檀,他要姓唐?
他是不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可即便是抱来养的,不也该改姓吗?
实在没忍住,他终是在某次檀永嘉哄他睡觉时,将心中疑问一并脱口而出。
“傻孩子,你怎么会不是妈妈生的,让你姓唐,是希望你堂堂正正做人啊,我们小甫,将来一定要做个好人,大好人。”
做个大好人,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这世间,多少污秽,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做好人,做个不染尘埃,白玉无瑕的人,太难了。
唐介甫很多次都在想,要是那个雨夜,他睡得再死一点,或是再勇敢一点,没有在被雷声吵醒之后,想着去找妈妈睡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世事注定抱憾,他也注定在泪眼中见证他此生再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戴献章,那个总是默默讨好他,想着抱他亲他的莽撞糙汉,在那样一个雨夜,把他最爱的妈咪死死扣在墙上,光裸的臀肌一耸一耸,一种类似拍巴掌,却又比这更沉闷的声音从他看不见的地方接次传来。
戴献章一边入,一边用一种含血蚀骨的恶狠狠声音,质问檀永嘉。
“我听底下人说,你今天又在老二面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