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司有钱,但大概率没有他多,他之前存的钱,大半都用来买人参了。
“你钱多了不起啊!”
“我凭本事赚的钱,当然了不起。”他不偷不抢,所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凭自己本事赚来的,哪怕在这个以穷为荣,以富为耻的时代,也是值得骄傲的。
沈追司见不得他那洋洋自得的嘴脸,又无法反驳,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们去省城,炸鸡也要跟着一起吗?”
“大概率要。”许冬至刻意没有把话说死,“就算我们不带着它,它也会闪现到我姐身边,还不认识回来的路。”
沈追司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至于炸鸡为什么只能闪现到许新月身边这个问题……
他老早就问过了。
许冬至不知道,许新月不告诉他。
吃完饭后,沈追司先开车带着许冬至一起,把炸鸡催生出来的八百来斤粮食载到他们大队部给陈山,再和秦让一起带着炸鸡去部队。
陈山收到粮食后,第一时间用广播通知了大队里的人,免得大队里的人晚点又去打扰他们。
通知完大队里的人,后续的事情就由他全权处理,他们没再管。
夜里,许新月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他们家的院外传来异动,睁开眼,她先警惕地环视一下四周,再将目光定格在缩成指甲盖大小站在窗台上蠢蠢欲动的炸鸡身上说:“下去看看。”
得了她的命令,炸鸡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
许新月没有跟上,因为炸鸡就相当于她的眼睛和耳朵,它的所见所闻,只要她想,都能看见和听见。
炸鸡下楼后,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很快,它就看到几个正在攀爬他们家后院的院墙的男人。
许新月透过它的视角,也看到了这几个男人。
这几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来找他们借粮食被许冬至拒绝的那几个懒汉。
半夜三更,跑来爬他们家的院墙,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许新月没有让炸鸡阻止他们,也没有急着从床上起来,打算等他们都进院子里再来个瓮中捉鳖。
他们家的院墙当初建的时候,特意加高了,有三米多。
三米多的院墙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挺高的,当然,真要爬也不是爬不过去,最多就是费点工夫。
那几个懒汉平日里在大队里,正事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爬墙不说专业的,也有一定的经验。
就是他们家的墙着实高,他们大队里原先地主老财住的房子,现在的知青点的院墙都没这么高。
他们废了老大的工夫才把他们中身手最好的那个送上墙头。
墙头上没有弄防贼的玻璃碴子,那人上去后,没废太多工夫就踩着建在墙角的鸡圈从上面下来。
许新月一直等到他下来,走去打开后院的门让他的同伙进来才从床上爬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等她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到了后院的时候,那几个懒汉已经尽数进了院子,还点了两盏煤油灯。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阻挡他们逐一看清后院的一切。
入冬后,开始下雪,许新月他们就没有再在后院种菜了,想吃什么菜,直接催生。
所以,那几个懒汉并没有在后院的地里看到瓜果蔬菜,只看到建在后院的鸡圈、鸭舍、兔子窝。
等他们在鸡圈、鸭舍、兔子窝里,一一看到养在里面的鸡鸭和兔子的时候,眼睛都绿了。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是肉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大队里看到鸡了,鸭和兔子更是少见。
刚打算进鸡圈抓几只鸡,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原本敞开的院门此时正紧闭着。
很明显,刚才那“砰”的一声是院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确定不是被人发现了,站在鸡圈旁的一个懒汉压低了声音对站在院门旁守着院门的懒汉道:“你他娘干什么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什么也没干,门自己关上了。”那懒汉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还上手想把门重新打开,结果任凭他怎么用力,门都纹丝不动,像是上了锁。
他先借着煤油灯的光线看了眼门内,没锁。
门内没锁,门打不开,要么是哪里卡住了,要么是从门外上锁。
他刚才一直站在门旁守着,虽然视线没有落在门外,但也没有听到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更没有听到门被从外面上锁的声音,所以,更可能是门被卡住了。
“门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打不开,你们来个人帮下忙。”
那几个懒汉听他这话,嘴上虽然小声骂骂咧咧,但行动上还是去了一个人给他帮忙。
两个人一起,还是没能把门打开。
“奇了怪了。”那个来帮忙的懒汉,让那个提着煤油灯的懒汉给他照明,让他好好检查一番,什么发现也没有,门更像是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门真不是你关的?”
“真的。”那懒汉说,“我一直看着你们那里,门突然关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门怎么会突然关上?”这天冷归冷,风却不大,就刚才那动静,要不是人为,那就是有鬼。
“不知道,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就自己关上了,还打不开。”那懒汉越说越觉得心里毛毛的,“你说会不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