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见自家女儿走神,以为是担忧一会儿的表演,她低声道,“若是觉得不行别勉强,刚才张侍郎说可以弃权。”
“娘,怕是不好弃权,毕竟太后派人到咱们府上。”
莫颜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她肯定不会第一个上台,到时候看看其余小姐的水平,枪打出头鸟,她不做最显眼那个,也别垫底就好。
皇上一出来,很多千金小姐们脸色通红,犹豫这要不要弃权的小姐们坚定了上台的决心,难得皇上好兴致,万一她们被皇上看中了呢?这是一个好机会。
“经过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商议,为了公平起见,本官先说一下规则。”
张侍郎再次上台,接着,在高台的不远处,几个太监分别搬上来几把椅子,椅子上有玄机,是可以旋转的。这次唱小曲比赛的评委,有皇上,太后娘娘,还有家中无小姐的官员,在上台之前,皇上和一众评委全部背对着各位公子小姐,猜不透众人的身份,避免作弊的可能。
这是皇上临时决定,椅子才赶制出来不久,消息没有外泄,从哪个环节上来看,比赛都是绝对公平的。
底下一片哗然,众人小声地议论,难掩兴奋,那些试图表现的小姐们,内心激动,若是小调唱得好,皇上会不会转过身?那样话,就可以直接面对皇上,要知道直面龙颜的机会不多。
莫颜怎么都觉得这个制度有点熟悉,她在现代因为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看选秀,不过这个模式,怎么和《好声音》这么像呢?不同的是,此次按照人数决定排名,而不是选择导师。
“请各位公子小姐们上台抓阄,决定上场次序。”
张侍郎和礼部的几位官员们抬上抓阄用的箱子,他扯着嗓子,给下面的人提示,“若是想要出众,就看各位的发挥,如果能做出小曲的话,是再好不过的!”
莫颜的拿着手里的签,她是第八号。皇宫中的琴师众多,每个参赛者都可以配备,她偷偷看了一眼夏若雪,是六号,二人中间隔着的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小姐。
“今日这个活动是朕偶然想起,所以前三名必定重重有赏,大奖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
万俟御风似乎已经从皇后的薨的阴影走出来,言谈间分外平和,让台下的小姐们心如小鹿乱撞,眼睛变成了心形。
“颜颜,你准备好了吗?不如别参加了。”
陈英回过头,偷偷找到莫颜,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夏若雪刚刚带着琴师出门,想必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小曲儿去了,你怎么还傻坐着?”
陈英对这个活动没有兴趣,也不贪图大奖,莫颜四处一看,可不是,比赛在半个时辰之后开始,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她应该趁着这个空隙去皇后的寝宫。
洛荷身边有一个叫绿衣的宫女,正是她的心腹,这次莫颜要做的就是送消息,要求对方在正月十五想办法到太皇太后的寝殿佛堂,到时候,己方会有人接应。
刚才从太后娘娘的寝殿,到此处,也就走了一刻钟左右,若是来往不耽搁时间,半个时辰肯定够用,她应该可以及时回来参赛。
“英姐姐,我水喝多了,得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莫颜站起身,决定先去找洛荷的宫女,若是等一会儿宫宴中,众人都坐在原地,她出门更加显眼。
或许是今日招待官员和家眷们,后宫管理要松散一些,莫颜和一众大内侍卫擦肩而过,对方直视前方,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来往的宫女太监手里端着酒壶等物,急匆匆地赶路,无人注意,莫颜掏出缝在口袋的一张地图,从这边向前的角门开着,很少有人把守,她抄近路,很快能到达皇后的寝殿。
瑞雪兆丰年,大年三十下雪是个好兆头,雪花飘飘洒洒,莫颜缩了缩脖子,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准备穿过角门。
“夏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在此处,真是缘分啊。”
袁焕之刚才一直盯着夏若雪的方向,见她出了大殿,便站起身跟在后面,打发了琴师,把她逼迫到后宫的一个角落。
“袁焕之,你什么意思?”
夏若雪紧皱眉头,四处一看,没有琴师的踪迹,暗道不好,她可不是莫颜那个草包,自从得知袁焕之的为人之后,对他很是反感。
“夏小姐是对在下有什么不满?”
袁焕之一身青色的长袍,慵懒地靠在冰冷的宫墙上,他抱着胳膊,眼眸深处溢满讽刺之色,夏若雪不过是个失节的婊子而已,脸皮厚到装作一切没发生,还有脸对他大呼小叫。
“袁焕之,我警告你,别有什么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夏若雪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排在第六,时间宝贵,得找琴师帮忙,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袁焕之这人有野心,保不准对她有什么想法,想来在后宫中,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莫颜甩了甩帕子,真是倒霉,竟然遇见这二人,若是平时,她巴不得偷听,可此事有任务在身,她正想转头换一个方向,身后不远处,刚好走过几个结伴的小姐,她只能暂时躲在门口处,耐心等待。
夏若雪的话,让袁焕之面上讽刺的意味更深,本来他的打算是装深情,说出不嫌弃对方的情话,可见到夏若雪之后,看到她眼中的敌意,袁焕之觉得行不通,或许对这种人,威逼利诱会更有效果。
☆、第085章 赐婚!
天空中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莫颜搓了搓手,借助角门掩住身形,内心焦急,如果从后面绕过去,半个时辰未必够用,那么她只得另寻机会,偏生这个时候,夏若雪和袁焕之二人在前面说话,好像故意与她作对一般。
“夏小姐,你不用装这么一副清纯的模样。”
袁焕之勾勾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眼中讽刺的意味更深,“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丫鬟春情在我手里。”
“袁小将军,您开什么玩笑,春情现在还在湖州城,替本小姐办事。”
夏若雪脸色陡然一白,瞳孔放大,带着恐惧之色,她的手用力抓着帕子,手背上青筋突起,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强制自己不尖叫出声,她面色不自然地扯扯嘴角。
“夏小姐,既然袁某找到你,就没打算把某些事情公开。”
袁焕之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身上飘落的雪花,故作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只要你听话,一切都好商量。”
大年三十,后宫之中张灯结彩,几步之遥便挂着一个红灯笼,红色的宫墙映着白雪,却丝毫没有给夏若雪喜庆之感,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的是如坠入地狱一般的冰寒。
袁焕之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春情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春情那个丫鬟,什么都交代了?夏若雪的脑中不停地闪现问题,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个女子的清白,是比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她知道,此事若是被抖出来,她只能一根绳子吊死。
“袁小将军,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大过年的,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万一春情对她有主仆之情,不会招认呢?那么她自乱阵脚,岂不是不打自招?想到此,夏若雪决定挣扎一番,继续装糊涂。
袁焕之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若雪,他深处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夏若雪肩头上飘落的雪花,语气也变得更加温柔,“若雪,你知道我不是在说笑。”
二人不停地打着言语上的机锋,让莫颜郁闷地跺脚,这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若是当着他们的面穿过角门,一定会被猜疑,此刻,她只有耐心地等待。
“既然如此,你的要求是什么。”
近距离的接触,夏若雪清楚的在袁焕之的眼眸深处发现一丝了然之色,是了,她不应该存有侥幸心理,春情是什么货色,若真是个忠心的,当初也不会弃她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