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玉翎神色坚定,不容拒绝,把莫颜打横直接抱上了马车,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住她的双唇。
“恩……”
莫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她瞪着眼睛,眸中带着一层雾气,让万俟玉翎更加把持不住自己。
“闭嘴。”
万俟玉翎调整了一个方向,把莫颜轻柔地抱在怀中,莫颜嗅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脑海中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万俟玉翎这才放开了莫颜,再次恢复冷凝的神色,“以后十全大补汤不要随便乱送。”
“好。”
莫颜后知后觉,羞红了脸颊,她眨眨眼,难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会是被李嬷嬷坑了吧?
十全大补汤本来只是简单补身子的药材而已,但是在后宫之中,嫔妃邀宠,都会献上此汤,若是皇上轻轻抿一口,就代表晚上翻谁的牌子,在后宫中出来的李嬷嬷不可能不知情。
仵作们一行人四辆马车,众人出发时间早,到了昌武县衙门,还不到巳时,县令大人听说黑蝴蝶被请来,非常激动,他本人也是蝴蝶班的戏迷。
今儿是衙门开堂问案的日子,一大早,周围聚集了很多百姓。莫颜受到极高的礼遇,县令特地让人搬了一把椅子。
“这个,蝴蝶姑娘,这位是?”
县令摸摸胡子,想了半晌才想到一个称呼,见万俟玉翎站在莫颜身侧,虽然其貌不扬,却有一番威势,他不敢小瞧。
“哦,我的助手。”
莫颜偷笑,她戴着面具,只能看到勾起的嘴角,而万俟玉翎面无表情,相当于默认,县令不住地点头,看来这个黑蝴蝶很有来头。
“大人,我需要看一眼尸体,才能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
关于这点,县令没有异议,不过听说尸身皮开肉绽,他很怀疑一个女子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衙门的冷库在地下,今年的存冰不多,冷库很多无主尸体都被下葬,在用门板搭建的床上,王铁牛的尸身在上面,被蒙上了一层白布。
几位仵作跟在身边,对莫颜介绍经过,和张大姑娘说的基本吻合。
尸体外皮已经成为黑色,某些地方皮肉被掀开,还能看到红血丝,莫颜打开小箱子,掏出一把解剖刀来,撬开王铁牛的嘴巴。
“如何?”
仵作们等待结果的心切,有人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莫颜摇摇头,用解剖刀打开王铁牛的气管,查验完毕,用鸭肠线快速缝合,鸭肠线的弹性不错,缝合得整整齐齐,就好像衣衫破了口子,被打了补丁。
“王铁牛是先被人杀死,之后被焚尸。”
莫颜相当肯定,至于为何得到此判断,还要在公堂上举证。当着李桂香的面,让她心服口服,承认罪状。
“果然是被杀死的!”
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衙门正堂,李桂香正在哭诉不满。
“大人啊,不瞒您说,王铁牛真的不是个人,用家中的扁担打我的脊背,扁担都打折了,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差点见了阎王。”
李桂香比王铁牛还小三岁,不到二十,可能是生活愁苦,看着有些像三十多的妇人,她不安地用手抓着衣摆,低着头隐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就杀了王铁牛然后焚尸?”
接到仵作的眼神暗示,昌武县令立刻加紧盘问,他是蝴蝶班的戏迷,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清官,为百姓们称颂。
“大老爷,天地良心啊,我虽然恨不得王铁牛下地狱,但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
李桂香哭得呼天抢地,外面的百姓们跟着抹眼泪,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爹娘是把她卖到王家,根本不管李桂香死活,受了委屈,别的妇人还能回娘家哭诉,找爹娘说道,而李桂香只得忍着,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最毒妇人心啊,我家铁牛怎么找了这么个毒妇啊!都怪我当年鬼迷心窍,觉得李桂香能生养,结果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还害死了我儿啊!”
王铁牛的娘哭嚎水平比李桂香更高一筹,声音时高时低,还带拐弯儿的,和唱戏一般。
“大人,请为我儿做主啊!”
王铁牛的爹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不管王铁牛到底有无过错,只要证明李桂香杀人后毁尸,罪加一等,必然会一命偿一命。
莫颜在心里同情李桂香的遭遇,在大越,女子地位低下,重男轻女,把女儿卖了为儿子娶亲的比比皆是,若说怪,到底怪爹娘狠心,还是怪自己命不好,没有摊上好人家呢?
“大人,人不是我杀的,您可不能屈打成招啊!”
李桂香是个聪明的,关键时候知晓为自己开脱,只要她不承认,人都死了,尸体也被损毁,她不相信仵作能检查出来什么。
蝴蝶班的写戏本子的黑蝴蝶来了,李桂香着实慌乱了一下,不过戏本子都是胡编乱造的,她在心里说服自己,黑蝴蝶是虚张声势而已。
“你放心,本官不动用私刑。”
昌武县令虽然很讨厌李桂香这种说话方式,但是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介清官,表明立场,不然早就草草结案了事。
“大人,王铁牛是被人杀害,之后被焚尸,凶手应该是李桂香。”
莫颜说应该,没说一定是,据调查,王家村的村民关系融洽,王铁牛虽然是个懒汉,只针对于一些琐碎活计,在乡下,汉子不进灶间并不奇怪。
王铁牛为人还算仗义,农忙时分到各家去帮忙,村民们对他看法不大。可以说,王家村并无仇家。
“我就说吧,一定是你这个毒妇害的!”
王铁牛的娘要站起身找李桂香算账,被周围的官差拉到一边。
黑蝴蝶不会没有把握的胡言乱语,现场的仵作们皱眉,瞪了那老妇人一眼,众人求知若渴,很想知道黑蝴蝶是如何判断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