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和酸了几句诗文,继续道,“求夫人买下书,小生今日就离开,晚了怕不安全。”
“哦,你们村人还能不让你离开?”
莫颜火冒三丈,平时她根本不爱多管闲事,怀孕后,个性敏感,心里总觉得窝火,想要找个途径发泄。
她平生最讨厌就知恩不报的白眼狼,极其厌恶!因为,莫颜曾经深受其害。
以前在现代,每次给一个女同事打饭,因为莫颜是法医,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人给她抛出橄榄枝,她很珍惜,愿意为对方做力所能及的事。
莫颜一直在不断付出,她以为,只有付出才能维系这段友情。
直到有一天,她连续加班三十六小时,累倒在解剖台上,对方打电话让她去打饭,她第一次开口拒绝,得到的是“娇气,矫情”等评价。
付出那么久,只有如此残酷的字眼。
“唉,夫人,不满您说,小生确实是受到诅咒的。”
于谦和眼眶红了,站在街道上失声痛哭,引得来往的百姓们驻足。
莫颜黑了脸,这样会被误会她欺负于谦和。
“于书生,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回去吧!”
一个好心的大娘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快快快,回去晚了,你媳妇和闺女要被烧死了!”
大娘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两眼失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什么!”
于谦和双目充血,眼睛闪着寒光,他不过就出来这么一小会,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家人身上!
“我们这有马车,带你回村。”
周围议论的百姓,有不少临近村子的,不停地叫骂,“于家村那些黑心肝的,早晚遭报应啊!”
于谦和点点头,也管不得那么多,委托送信的大娘帮着看书摊。
大娘抹着眼睛,“好孩子,快回去吧,万一回去晚了……”
说着,哽咽了,于家老两口都是好人啊,咋摊上那么些个吃人的村人。
情况紧急,莫颜顾不得太多,让于谦和暗一坐在车架两侧,由于谦和指路,火速赶往于家村。
“王妃,烧死,烧死是什么意思?”
胖丫颤抖着说出两个字,脑海中回响一个妇人带着小娃,在火堆中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大越早已禁止私刑,可能偏远地区的百姓们并不知晓,活活烧死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莫颜靠在车壁,身体像被掏空一样,突然没了力气。
“您是不是不舒服?”
墨冰倒了一杯水,又打开马车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糕饼。
“无事,刚才肚子动了几下,我感觉是宝贝和宝宝让我去一趟。”
这两个小包子,平日很老实,邪门的是只有她和万俟玉翎亲热,才会动几下抗议。
刚才那位大娘说于谦和的媳妇和孩儿要被烧死,莫颜的肚子就连续跳动好几下,好像两个小的在翻跟头。
于家村不算远,也就不到半个时辰,马车进入村口。
村中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门口敞开,却看不到院子里站着人。
于谦和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勉强控制自己,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空地,平日村里开会的地方。
莫颜打开车窗,远远的,看到一片火光。
早晨明明是大太阳,现在却阴暗下来,天空中翻滚着厚厚的黑云,让人多了沉闷。
村民们点燃着火把,一个妇人被捆绑在木头桩子上,在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尽管如此,妇人仍旧怜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娃,那目光充满母爱的温柔。
“烧死妖怪,不然要祸害我们于家村!”
“对,姓于的书生就是扫把星,娶个兔子精,咱们没好日子过了!”
远处的天空,只有云层和云层中缝隙有一处光亮,村民们手里举着火把,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前几日下了大雨,泥土松软,散发着腥气,四周环着冷风。
胖丫给莫颜披上斗篷,主仆三人下了马车。
幸好时间来得及,没有酿成惨剧。
于谦和推开人群,快步向前,试图解下他娘子的绳索。
他和他娘子明兰是订的娃娃亲,因为他家生意上损失钱财,对方的爹娘悔婚,想把女儿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员外做填房。
明兰不愿,在婚前逃跑,来找于谦和,两个人办了一场没有任何人能作证的仪式
还记得那天拜高堂,只放了两把空椅子。
明兰性子柔和,夫妻俩都不曾红过脸,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