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想,莫颜确实是醒了。
同床共枕,鼻尖萦绕着淡淡地薄荷味,她才能安心。
“对,是要早朝。”
莫颜勾了勾唇角,却也睡不着,她指着对面的小榻,“墨冰,你盖着被子到小榻上躺会儿,陪着我说说话吧。”
入秋了,更深露重,墨冰有武艺傍身,也不能总这么受寒。
女子每个月都有小日子,和男子身体比不得。
墨冰应声,心中感动,她现在有些感激主上让她服侍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墨冰一颗心,彻底偏向莫颜。
“原来,当皇后也没什么好处。”
莫颜一手支着头,揉了揉后颈,皇宫内院,阴森森的,为她所不喜,再有,连最基本的福利都没了。
万俟玉翎早朝后还有政务,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难怪深宫内的女人都是怨妇,无论在心里和生理上都不能满足。
除御花园和几个宫殿,还有什么好的去处?
人多还好,几个女人在一处打麻将,找点乐子,可这些人偏不,为了抢一根黄瓜,玩什么宫斗。
墨冰神色带着淡淡的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皇后这位置代表无上尊荣,任何女子坐上都会觉得自家祖坟冒青烟。
莫颜的确是欣喜片刻,在万俟玉翎上早朝的时候,她感到不妙,那点喜悦就冲淡不少。
人得到某种东西,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就好比现在,她空虚寂寞冷,一人倒在床榻上,难以入眠。
若是有他在,头枕着他的肩膀,她会睡得香甜。
“娘娘,咱们要密切主意冯牡丹和叶宛西。”
墨冰不客气地点名,这二人私下谈话,被大内暗卫一句不落地传到她耳朵里。
两个人都是同样上赶着,不知羞耻。
同为女子,墨冰都为她们臊得慌。
“执念啊!”
莫颜摇摇头,皇叔大人就是有这般魅力,即便是不苟言笑,也足以让一些女子倾心一生。
“墨冰,我信他。”
主仆私下里闲聊,不分尊卑,莫颜吐露心声,“觊觎他的人很多,我没有特别的想法,不会那么傻,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莫颜很理智,不是醋坛子,她和万俟玉翎之间,同生共死,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却都是真实地发生过。
他是什么人,她再了解不过。
“不过话说回来,我未出嫁那会儿,很是貌美,京都迷恋我的公子,不知道有多少。”
莫颜摸摸自己的脸颊,面有得色,她说的没错,确实不知道有多少人迷恋她,反正除了表哥夏明轩,没人表露心迹过。
唉,感叹万俟玉翎眼光太好了,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下手,她这朵娇艳的花骨朵,在未开放就被定好人家。
莫颜长吁短叹,根本忘记自己当年草包名声的事实。
京都的夫人们都怕草包进了自家们,远远地躲着她。
墨冰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没错,这就是王妃的本来面目,现在,是大越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莫颜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圣母的光环照耀大地,飘飘欲仙。
当了皇后,好处就是,说一不二,她说什么,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表露出任何。
仗势欺人,那是必须的,她有权势!
过几日寻个机会,把大吕氏和夏若雪召入宫中,找点麻烦,让永平侯府的人提心吊胆。
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可弄死了,她还有什么乐子?
猪要养肥了再宰,不为吃肉,为养猪的过程。
与此同时,夏若雪睁开眼,黑暗中,她的眼神出奇的亮。
草草地摸黑梳洗打扮,夏若雪拿出床底的包袱。
永平侯府和夏家的气数已尽,她曾劝说过爹娘和大哥,无奈大哥日日买醉,爹爹又舍不得权势,总是抱着一线希望。
她的话,他们当了耳旁风。
夏若雪不想给永平侯府陪葬,她早就密谋出京,把几处京都的嫁妆脱手,全部转换为银票。
银票贴身好携带,包袱里还有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她命心腹在北地置了宅子和房产,不出意外,一辈子荣华富贵是没问题的。
丫鬟秋意在外间沉睡,夏若雪讽刺一笑,这丫鬟想给袁焕之做通房,结果算盘一场空。
秋意是娘大吕氏的人,夏若雪信不过,在茶水里下了迷药,管保让秋意睡到日上三竿。
那时候,夏若雪顺利出京。
明面上的首饰衣物未动,以秋意的性子,必定会先行寻找,再回禀娘亲,无疑给她争取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