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这么说,我当时也理解。”
莫颜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瑕疵必报,但是对待家人,她会很包容。
有那么一段时间,莫颜以为莫轻云和朱氏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她而起,所以感到很抱歉,为莫轻云找的差事都在南边一带,怕夫妻分离太久。
尽管如此,两个人仍旧没有多大的变化。
大伯娘心地善良,把人都往好处想,朱氏常常回娘家,她说了几次,朱氏不听,也就作罢。
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本来就要婆家准许才行,朱氏行动自由,莫家的人管不住她,她带着莫家的孙子回娘家,结果因为照顾不周而夭折,莫家的人没找茬就算好的,她凭什么有怨怼?
大伯娘因为此事,伤心难过后大病一场,大伯和大堂哥比从前更沉默了。
那年爷奶先后病重,差点一命呜呼。
朱氏做什么?她在大伯宁病重的时候,卷着包袱回娘家,说是自家爹娘接受不了打击病重,她回去照顾几天。
真是几天而已?
“颜颜,朱氏水性杨花为真。”
在颍川不过是有苗头,朱氏和表哥眉来眼去,只可惜莫家人到京都过年,彼时莫颜要成为皇后,朱家人不敢放肆,派人打包把朱氏送了回来。
朱氏和她表哥青梅竹马,原以为两家人能结亲,后来有更好的选择,朱氏攀高枝,嫁给莫轻云。
新婚初期,小两口琴瑟和鸣,很是恩爱。
后来朱氏嫌弃莫轻云粗糙,没有表哥文雅风流,又不会作诗,说情话哄女子开心,常年外出,她识得极乐滋味后,空虚得不到满足,对莫家怨念越来越深。
“不是因为你,夫妻俩在你到颍川之时,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万俟玉翎为莫颜整理衣摆,轻声道,“莫轻云应早知晓朱氏的为人,为家中安宁才隐忍下来。”
朱氏光着身子死在床上,非常可疑,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莫颜的职业病犯了,她拉着皇叔大人的衣摆问道,“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一个月之前,莫家人发现朱氏德行有亏,娘吕氏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肯定是主张朱氏永远无法开口。
大伯娘于心不忍,毕竟是一条命,曾经也为莫家生儿育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弄死是不可能的,最多派人看管起来。难怪爷奶要闹着出宅邸,怕是不想连累爹莫中臣和她。
莫颜把家中人的所作所为分析得一清二楚,要是能随便杀人,就不是莫家人了。
娘吕氏一切以她的利益为上,难怪进宫时一脸憔悴,恐是几日没有睡好的缘故。
“朱氏死在哪里?应该不是莫府吧?”
“恩,在京都的一处客栈中。”
万俟玉翎勾了勾唇角,神色越发清冷。
很明显,有人知晓内情,故意为之,为破坏莫颜在百姓们中间好不容易维护的形象。
树立好口碑很难,需要通过很多好事积累,而毁掉,只需要一件小事。谣言猛于虎也,何况朱氏偷人,千真万确,不是谣言!
莫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摸摸下巴,如果朱氏被害,以莫颜对家人的了解,杀人凶手不是自家人。
莫家人不会让此事扩大,更不可能放朱氏出门。
“朱氏这件事,不简单,其中定然有内情。”
莫颜现在说不清楚,凭借法医的直觉,其中有七扭八歪的关系。
如预料那般,第二日,京都传言满天飞,而莫府办丧事,按照惯例,朱氏的尸身被抬到京兆尹衙门由仵作验尸。
朱氏的下体内有残留的精液,可以判断死之前和人交欢过。
她的身体上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相反有红色的吻痕,被仵作判定为主动为之。
也就是说,朱氏和人幽会,红杏出墙为真。
但有一点,衙门的仵作很疑惑,朱氏的双目圆睁,他用手都合不上眼皮,面目狰狞,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最后仵作记录,死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房事过于刺激猝死,这方面卷宗有厚厚一摞,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寻欢作乐,突然受不住高氵朝的快感,心脏骤停而猝死,有先例,并不算奇怪。
第二种,是死者朱氏,在临死前收到极大的惊吓,被吓死。
两种死法,看上去都不同寻常,仵作认定属于非正常死亡,没有凶手的非正常死亡。
下晌,卷宗被送到宫中,莫颜迫不及待地打开。
京兆尹衙门的仵作有丰富的经验,记录的很细致。
莫颜看到第一条结论,摇摇头,她可以肯定,朱氏绝非兴奋过度而猝死,而第二条,就很容易被探究。
如果朱氏是被吓死,那么吓人的是谁呢?
做个简单的假设,朱氏和她表哥偷情,正在兴头上,突然看到满身是血的大堂哥莫轻云推门进来,会不会吓死?
“娘娘,都这个节骨眼了,您还能说冷笑话。”
墨米分咬咬嘴唇,犹豫片刻道,“她既然有本事偷人,就早想到有被发现那一天,听说是半夜里从莫府中偷跑出来的!”
朱氏和莫轻云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朱氏笃定莫家为了脸面,会为她遮掩,所以行事无所忌惮。
“偷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