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孙侍郎曾经在西南做过县令,是对当地地形最熟悉的人之一,也因此,他愁眉紧锁。
万俟玉翎不动声色,把朝臣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周身的冷气更重了些,一群酒囊饭袋,就知道溜须拍马,关键时刻全部都萎了。
“孙爱卿,可有见解?”
万俟家祖先都没解决的问题,他们能解决吗?
工部一行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最后治理金沙河的方案,还是由他们提出。
叶相本想提及先帝治理金沙河,话到嘴边咽回去,那人不过是个野种,说出来太丢人。
“皇上……”
文武百官没心情吵吵嚷嚷,态度消沉的官员们甚至在早朝上失声痛哭,越发觉得没盼头。
万俟玉翎初登基,就面临让人头疼的所有问题。
凑足军需已经很不容易了,西南的水患是对大越当头一棒。
控制粮价,除非朝中有充分的储备,不然粮食少,需求的人多,必然会价高者得。
南边水患多有发生,这主要是因为南边河流多,而北地缺水。
大越在一两年前,有过粮价飞涨的时候,百姓们卖屋子卖地,卖房卖女,民不聊生。
西南金沙河沿岸颗粒无收,百姓们衣食住行都是银子,京都近日来同样是持续的雨天,若明日还不能放晴,也要造成减产。
“皇上,今年年景不好,怕是物价难以控制。”
烽烟四起,国库空虚,老天也不给力,让百姓们受折磨,众位官员唉声叹气,表示很发愁。
去年风调雨顺,好不容易有个好年景,今年又要面临赈灾,朝中还需要抽出大把的银两,治理金沙河。
为今不是和莫中臣耍嘴皮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治理水患。
的确,**可以控制,天灾却不能。
莫中臣面相忠厚老实,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一时间,噎得叶相说不出话来。
“叶相的意思是,吕志没让雨及时停下,所以有罪?”
前段闹出的朱氏被杀案,可让京都百姓看了一出笑话,比戏班子还精彩。
叶相摸了摸胡子,心中暗笑,瞌睡有了枕头,莫中臣的麻烦不好找,有的是拖后腿的。
“莫相,本官知道吕志是你家亲戚,但是也不能这么偏袒!”
往年整理金沙河,都是朝中派人前去,而且从不让本地官员干涉,责任就这么推到吕志身上,未免偏颇。
“叶相,你什么意思?”
得到机会,叶相即刻开始攻击莫中臣,莫颜的舅舅吕志在西南做封疆大吏,正是他钻空子的良机。
“皇上,吕大人主管西南,此次水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万俟御风留下的糊涂账,当时的官员们早已被清洗,送进大牢中,只得从现在开始,整治西南水患。
前两年刚投下大笔银两,结果得到的是豆腐渣工程,银子都被官员贪墨。
早朝上,众位官员正在讨论金沙河的问题。
金沙河贯穿整个西南,是西南百姓饮水的母亲河,历年多雨总要决堤,朝廷曾经派下工部官员治理水患,投入大笔银两,收效甚微。
由于当地父母官的预防措施得当,提前疏散百姓们,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受灾的百姓们流离失所,目前正住在搭建的棚子里。
前段时间,连日来多雨,西南的金沙河决堤,两岸百姓人家的房屋被毁,无数良田被淹没。
几日后,西南有百里加急的折子被送往京都。
接连几天都在下雨,庄户人家对这样的阴雨天很揪心,昼夜守候在田埂边,挖水渠,用木盆等舀水运出去,以防泡了秧苗。
被逼亲的莫轻云很苦恼,他现在还不想成亲,三十六计走为上,最好还能领个去边境的差事。
话虽如此,但是莫轻云作为莫家长孙,亲事不能一直拖着,若是他不愿意,爷奶要强硬地做主。
朱氏红杏出墙,知情人不只一个,所以莫家人不得不选择自曝家丑的做法。
莫颜头疼地揉揉额角,事情发生过,有迹可循,根本不能遮掩一切。
“民间的谣言做不得真,咱们也没办法堵上别人的嘴。”
朱氏死后,传闻一直没停歇,百姓们茶余饭后,最是喜欢八卦,言语间,谣传莫轻云情深意重,不娶亲是为给他戴绿帽子的朱氏守孝。
“你爷奶昨天还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大堂哥。”
爷奶很高兴,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近日多雨,就不再提离开京都之事。
三婶有身孕,对莫家来说是喜事一桩,她这个做侄女儿的得好好表示一番。
“娘,宫内的药材有很多年分足的,女儿派人给三婶送过去一些。”
吕氏知道小产后不能生养该是多么遗憾,同病相怜,吕氏的身子亏空的厉害,当年即便是艰难,她仍旧生下莫颜,咬牙挺过来,才没一尸两命。
马氏才二十来岁,还很有希望,莫颜精通医理后曾给马氏看诊,并且留下食疗的方子,加几味药材,但马氏服用后也没多大的效果,月事不准,所以怀上孩子,她自己也不知道。
从此后,马氏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奢望。有子万事足,三叔也能体会马氏的不容易,家里的希望全放在莫轻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