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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2 / 2)

穆尼叱道:“胡闹!”

允祥拦住穆尼,因问道:“先生可能说说其中的道理?”

张岳解释:“阿哥是生来带着的病症,学生贴身跟着能得关照,但王府虽然富贵,过山取药、就地获材、苦味熬制的良机是把握不住的,阿哥拜学生为师后,学生带他北游关外、南走川藏,不但使肢体劳作,药材新鲜效力更佳。”

允祥恍然大悟,转头看向福晋:“你说呢?”

怡王福晋咬咬牙:“不就是十年吗?咱们答应!”

张岳提醒:“虽是皇孙之贵,话还要说在前面,拜师后全由学生做主,王爷福晋不可干预。”

“疑人不用!”允祥抱拳,“全由先生。”

行过拜师礼,张岳约好带弘暾出游的时间,辞别前站住脚低声说道:“恕学生直言,王爷身上的鹤膝风将至膏肓,再不能安歇将养,怕是难保三年阳寿。”

允祥一拱手:“多谢先生!”

张岳点点头,转身自行去了。

书雪利用张家的医术延续弘暾的生命,同时借怡王府的地位保得张家周全,互利的角度看是一举两得的法子。

对永历皇帝这点儿血脉,身为大清皇主的书雪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看着兢兢业业的雍正皇帝在曾静案上不着调了一回,实在令皇室皇主哭笑不得。

书雪对文字狱持抵制态度,但也仅仅是反对以莫须有的罪名捕风捉影,似曾静这等查有实据、确系谋逆的危险分子,当然觉得诛杀了账为上策。

雍正将反清学说的源头吕留良全家灭族,连过世多年的本人都被开棺戮尸,偏就放了□□曾静,还逐条反驳曾静游说岳钟琪时加给他诸如“谋父、弑母、屠兄、杀弟”等罪名,甚至编出一本《大义觉迷录》昭告天下,以此表明自己配得上人君之位。

六月间,隆科多病死在畅春园,后事和风光二字沾不上边,书雪命以棺椁收殓,葬于佟氏祖茔。

弘历在进园请安时提到曾案处置也表示不赞同:“皇伯母,汗阿玛宽赦曾静不死算是恩典,可刊书正名似有不妥。”

“何止是不妥!”书雪苦笑,“寻常百姓,谁闲着没事过问皇家内务?你阿玛欲盖弥彰,怕是越描越黑的结果。”

弘历颔首称是,又说:“皇伯母何不发敕或是劝汗阿玛下诏追缴,销毁版书?”

“除了让皇家秘闻变成街头巷尾的笑谈,这件事儿损伤不到大清朝的根基。”书雪捏捏额角,“等你将来当家时再管不迟。”

弘历又提起另一件事儿:“三伯索贿被参,汗阿玛削其王爵,将罪名着落到弘晟头上,儿臣想给他说情,皇伯母以为如何?”

“诚王居长、弘晟为嫡,你阿玛心病不少!”书雪冷声道,“你阿玛太没气量,当个干臣不负所学,做到一国之君——终归占了圣祖皇帝无人可选的良机!”

弘历不敢接话。

书雪问道:“我听说你阿玛有意免掉诸王管领旗务的权柄,你怎么看?”

弘历当然是赞同的,不能明着把话说出来而已。

“弘历!”书雪凝视过来。

“是。”弘历急忙答应。

“上位者不能太露性情,似你阿玛,利民的功业不少,骂名却是更多,我常说你玛法惜名伤圣明,现在看来你阿玛还是多学学圣祖皇帝为上策!”书雪望着花园中蜂蝶竞舞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你能大十岁,上推两年我许就逼一逼皇帝,现在看来,你的性情像足了圣祖仁皇帝,可惜眼界并不够开阔,和我心中预期的英武君主实在差的太远了!”

弘历抿抿嘴:“有皇伯母时时教导,儿臣必有长进。”

书雪笑了笑:“弘历啊,你知道我曾给你阿玛写过一幅对联吗?”

弘历试探着问:“‘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从这点儿看,不管你阿玛如何严苛行政,百年之后你的声评必不及他。”书雪拍拍弘历的肩膀,“记住皇伯母一句话,大清是异族入主,三代庸君不能亡国,一个暴君就能毁尽祖宗基业,无论天资怎样,不怠政就是合格的当家!”

弘历道出心中疑惑:“皇伯母,以您的才干见识,真做大清朝的武则天未必就及不上圣祖皇帝,为何还要扶持汗阿玛。”

书雪摇摇头:“我把话放在这儿,女人再强也不能顶了男人的位子,哪天爱新觉罗氏的朝廷沦落到靠女人家支撑,大清朝亡国灭种的日子怕就不远了。”

弘历怔了怔:“儿臣记下了。”

书雪没有反对压制旗权的旨意,投桃报李的雍正遂将原诚王府佐领一分为二,划拨到弘皙和弘昊名下。

腊月初二,弘昍大婚。作为最得帝后喜欢的宗室子,排场上绝对不受委屈。

早上敬茶,关晓按着几个孩子不让乱跑,书雪在上手笑道:“都老实些,新婶子是带着武艺的,仔细以后让她教训你们。”

顒恪早被灌了一耳朵新婶婶功夫好的话,原就满心不服气,听到玛嬷提起更是加了盘算,待认亲行礼之际,抓住机会像炮弹一般冲过来要撞西林觉罗氏,西林觉罗氏耳聪目明,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伸手便把颙恪拔颈提到了半空,嘴里还笑嘻嘻的:“小家伙,凭你这两下子还需长长个头再说。”

话刚出口,西林觉罗氏猛然反映过来现在是什么场合,不免讪讪地把颙恪放下来,红着脸退到弘昍身后。

众人原被颙恪的举动吓了一跳,待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不想西林觉罗氏眨眼间就扭转了局面,连带颙恪都被调戏了,不禁令人大跌眼镜。

关晓忙拉着尚不服气的儿子向妯娌赔罪,西林觉罗氏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弘昍笑着解围:“恪儿只是想和新婶子亲近,嫂子不必大惊小怪。”

书雪却对新儿媳刮目相看,放下茶盏嘱咐请罪的儿媳:“你是主子,平日不要随意动手,管教好弘昍是正经。”

一语既出满室黑线,雅尔江阿轻咳两声:“该预备着进宫请安了。”

出了这场意外,原就对婆母存着崇敬心理的西林觉罗氏凭空又添三分好感,三朝回门,忧心女儿性情活泼的鄂尔泰夫人喜塔腊氏念佛不止:“皇主大度是你的福气,可别太出格。”

西林觉罗氏还兴奋着:“额娘说了,有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跟女儿切磋两招。”

“不许没规矩!”鄂尔泰捻须笑道,“你那两下子花拳绣腿怕是还入不得皇主陛下的法眼。”

女儿嫁的好,鄂尔泰夫妻怎么看女婿怎么顺眼,替女儿谦虚的客气话还是要说,家宴上的礼仪便显得多余了许多,到最后,七分醉的弘昍直接跟小舅子划拳赌酒,席间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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