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就要用于承认,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段池渊,但是他没有点人的说,“知道,就认错,想好了来找我。”
“我也觉得是这样,是谁做的,就好好道歉认错就好了,对吧。现在两个孩子也找到,我们出去聊,这大夏天啊,就是热,我们这么多人,挤在里面多么不好啊,这,热的我心慌。”肖幕闻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两个人的谈话,笑着看着教导主任,对着程越贺使了个眼神。
程越贺一下就懂了,拉着自己的妻子的胳膊往门口走去,道:“这里里面的空气一点都不好闻,我们还是出去吧。”
林湫蔚看情况就知道了,拉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走了出去,大家陆陆续续走出实验室,实验室里一下就只剩下了徐临柑、段清延和段池渊三个人。
段池渊看着林湫蔚的背影,直到实验室的门被关上,他都没有看到林湫蔚回头。
手指抓紧自己的本子和笔,他不知道自己的沉默是不是对的。
当他对上林湫蔚那双眼睛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他在那双眼睛里不仅看到对方的恐惧,还看到了他想坦白的神色。
段池渊现在是不安的,手腕的颤抖是最好的证明,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他会不会被讨厌,想着,他失落的低下头。
突然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段池渊瞳孔扩大,抬头看去,视线中出现徐临柑温柔的笑容,她像往常一样,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可怕的表情。
徐临柑一直在观察他,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湫蔚的身上,她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因为段池渊自己没有说,她就没有说出来。
“不是你做的吧。”徐临柑温柔的抚摸着段池渊头,另外一只手放在段池渊的背上,她能感觉到他很僵硬。
片刻后,段池渊点了点头。
“池渊,包庇别人,是在害一个人,人没有吸取教训,一辈子总有次会在已经做错过的事情上面再次栽跟头,知道吗?”徐临柑温柔的说道,并没有直接说让那个段池渊去说这个事情。
段池渊看着徐临柑的眼睛,摇了摇头,另外一只手握住拿本子的手腕上,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并没有包庇他,可是如果由我指出来的话,性质会不一样的,我只是...”
“相信他会自己说的。”段池渊说道。
他本来想说的,看到周围那么多的人,再看到林湫蔚的眼神他犹豫了,他能看见对方是想承认的,他选择相信对方能自己说出来。
如果是他指着对方说出来的话,对方应该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吧,大家都会骂他,让他承受这些,如果他亲自说出来,受到伤害会小一些。
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要自己说出来才好。
而且他相信对方会说的。
徐临柑听到他说的话,眉头拧在一块,一口气提着,最后默默叹出来,手温柔的揉着段池渊的头,这个孩子太善良了,考虑着朋友的感受,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因为自己以前过的很苦,总想别人过的好,另可委屈自己,也要护着朋友,尽可能的减少对方的伤害。
她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好。
徐临柑将段池渊抱在怀里,轻声的说道:“那我陪你一起等他,不过你要答应我,等通报批评的时候他还没有自己说,就要由你亲自指出来,可以吗?”
她相信段池渊的选择,也希望他在这个事情上得到回馈。
大人是知道很多,知道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可以给孩子选择更好的路,但是这些路要走的人始终是孩子,要给他们自己选择怎么走未来路的空间。
是的,也许正因为他们小,有时需要通过父母去找最合适的道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条路上去摸索、去寻找、也并不是阻止他们去寻找自己路的理由,他们有资格去看沿途上不同的风景。
人生处处相似,但绝无相同的可能。
“但是,池渊,我得给你打一个预防针。你今天的这次沉默,大家都会认为是你做的这事情,你将背负着这个名声,可能后面大家会对你投来异样的目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说吗?”徐临柑说道,她并没有打算阻止段池渊这样做,只是把这样的做的后果告诉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相信他。”段池渊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愿意这样做,并且接受后果,那我愿意支持你。”徐临柑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意并没有见眼底,她的内心还是焦虑的,段池渊愿意这样替别人顶着,但是,到时候要指正了,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段池渊就永远有做这个事情的可能。
不过这个附近没有监控视频,别的地方应该有,前后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段清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已经准备派人过来查这个学校的监控了。
段清延弯腰,将段池渊抱进怀里,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段池渊,他语调放缓,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温柔道:“我也相信你这个决定。”
他这样只是想让段池渊开心。
孩子气的笑容是他模仿他傻时候样子笑出来了,他感到段池渊还是有些害怕的情绪在里面的,他想尽量安抚住他。
段池渊睁大眼睛,半晌后点了点头,身体有明显的放松。之前段清延一直在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以为被嫌弃了,现在能被他抱在怀里,他很安心。
徐临柑看着一大一小的互动,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为何,看到一幕,今天一天的烦恼都消散了。段清延就是段清延,没有什么...
察觉到徐临柑的视线,段清延抬起头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收回视线,平平淡淡,可是他们两个原本尴尬的气氛荡然无存。
一切恢复往常。
徐临柑走上前去,在段池渊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揉着他的头说:“既然谈完了,我们也出去吧。”
段池渊低下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沉闷的嗯声。
徐临柑和段清延看着他手臂上的眼泪,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晚了几分钟之后才走出门。
第二天,早自习。
“昨天放学,我们班有同学私下去实验室做实验,并且实验操作不当损害了学校的公共资源,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是不是一直说,不能私下去实验室做实验。实验操作不当,轻则只是损害了一些物品,重则可能会危害生命或者他人的安全,希望大家以此为戒,不要像这位同学一样。”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同学,严声说道。
“下周一操场会开全校大会,请每位同学记得穿校服。还有,段池渊,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看着讲台下的段池渊说道,刚说完就响起了下课铃。
段池渊在同学们隐晦的打量下和班主任一起走出去。
他走出去后,原本安静的教室里小声音不断。
“这个事情真的是段池渊做的?不会吧,他那么厉害,会出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们学校就那一个化学实验室呀,今天我们不能去实验室啦?”
“好像是他吧,他没有承认,我昨天晚上在热搜上看到的。肯定不能上了,我看了热搜上的图,实验室真的,跟灾难片里一样,毁完啦,天才吧,做坏个实验,杀伤力还这么大。上回不也有个偷跑去实验室做实验,最后失败的吗,人家才打坏一个玻璃杯,段池渊打坏了几排,还毁了桌子和地面。”
“听说教导主任也在,这次恐怕全校批评跑不了吧,上次那个打坏玻璃杯的不就全校通报扫了一周的厕所吗,估计下周一的大会,段池渊就要上去,老师喊他,肯定是喊去写检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