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贺点了点头,看了眼余苾颜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等一下。”
说罢,他从警察身边走过,跌跌撞撞的往程厥闻身边走去,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掉出眼泪,他重重跪在程厥闻的面前,背佝偻着,身上像压着一座大山,无人知晓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几乎是从肺里扣出来的哭声,连着血和肉,哭得撕心裂肺。
他一直口上说着爱自己的孩子,却从未有了解过孩子,只是给钱,认为将孩子交给母亲带或者保姆带就足够了,认为在孩子的教育中,他只要起到一个物质的支持,其它的事情都不管,高高在上,喊着爱孩子,也许孩子隔着一墙壁被殴打,听到痛苦的哭声,他都只会以为是孩子摔倒了。
有些事情,明明只要留意,哪怕是看一眼就能发现的事情,却硬生生在眼皮子下发生了好几年。
迟来的悔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痛苦的哭着,知道自己比起虐.待孩子的余苾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也是虐.待孩子,他的忽视就是一种虐.待,一种难以被世人察觉到的虐.待,任何修饰化的语言,都无法遮盖住这个行为本身的恐怖。
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哽咽:“是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错,程程,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
额头在地上磕出血,痛苦悔恨的泪水低落在地上,却不敢提出任何有关原谅的话语。
父母犯错,也是犯错,孩子也是,大家都是平等的生命体,难道多加一个身份,就能让众生平等这个概念给打破吗,父母对孩子犯的错,真的必须要按在孩子头上,用高道德压着孩子低头吗?
至少,这么多年的教育,让程越贺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就连自己祈求孩子原谅的心理,都不敢想。
面对这样陌生的父亲,程厥闻愣在原地,几乎呆滞的表情看着这一切,他懂很多,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迟来的“悔意”。
肖幕闻在一边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前去拉起将头磕的血流不止的程越贺,压低声音道:“道歉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等下要做调查,保持清醒。你去做口供,孩子我来带吧。”
程越贺靠着他的搀扶跌踉的站起身来:“谢谢你。”
他的话语刚落下,程厥闻面无表情的牵着他的裤子,程越贺看了一下肖幕闻的脸:“谢谢好意,我得带着孩子去。”
肖幕闻点了点头,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得带孩子去看下心理医生,以防万一……”
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肖淮绘面色白的跟雪一样,嘴唇却被自己咬的鲜红,眼睛里满是悔恨痛苦和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事情了,如果当时不隐瞒的话,和段池渊一起说的话,程厥闻是不是就会少受点伤害,他是不是应该和段池渊一样……
最后,警察看着带着孩子走过来程越贺,压着余苾颜要走。
余苾颜还不停挣扎着,癫子般不要脸的大喊着没有做错,还妄想着逃走。
“余苾颜。”一道冷冷的声音喊住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狰狞的回过头,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恨意。
徐临柑冷漠的看着她,声音寒冷:“我也有一个传单要寄给你,你在网上购买水军侮.辱攻击我孩子,涉及侵犯我孩子的名誉权等多项罪名,构成诽谤罪,侮辱罪等,希望能给你的期限多增加几年,让你好好在里面改造。”
狠人从来都是话少,一拳直接击中心脏。
徐临柑一开始就在收集证据,只是没有想到,她找到的只是一个小角。
“是你对不对,是你曝光的对不对,我要杀了你。”余苾颜满腔恨意看着徐临柑,一想到她最想干掉的人送她进了监狱,她就要疯了,整个人的精神受到重烈打击,想要挣脱警察的控住去打徐临柑。
徐临柑只是对她冷冷一笑,不说话,她知道她这样,才能更加刺激到她。
果然,余苾颜大声叫喊道,吼叫着,又拿徐临柑没有任何办法。
段清延皱着眉头,默默站到徐临柑的面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想,心里打算多找些证据,让律师多给她争取几年。还有那些在网上黑过他孩子的,他也不会放过,“连带责任”,一个都逃不掉。
段池延也站在徐临柑的面前挡住余苾颜。
这一副保护她的模样,气的余苾颜红了眼,尖叫着发泄,她最嫉妒的人此时家庭美满,而她丈夫和儿子都抛弃了她,一想到对方豪门家庭,丈夫有钱,而自己辛苦苦抛弃人性赚来的钱要被没收,她还要面临天价罚单,就几乎要崩溃。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不仅要面临天价罚单,还要面临30年的牢狱之灾,而关压她的地牢里有她曾经背叛过,被她送进去的恶人,她将被他无尽的折磨,而狱友们都因为知道她是个十恶不做的坏女人都厌恶她,在监狱里她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五十多岁出狱,无家可归,被家里人扫地出门的她,靠福利院救济,捡破烂为生,打打杂工,原本能做手模的手,已经满是裂痕和茧子,她出狱后想过去找程越贺,可是因为身份底层根本见不到人,后来地下室的人给没有地方住交不起房租的她说媒,她嫁给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一起养着他那个二十岁出头在家蹲的儿子。
那一家人天天打她,特别是那个二十多岁的混混孩子,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就直接拿烟灰缸砸,拿烟按在她身上,还让她偷东西,五十岁的她被折磨的比人家八十岁的还显老。
她向周围的人求救,却被无心的躲开,落入了和当年程厥闻同样绝望的境地,无一丝希望。
某天,被殴打的她躺在地上,电视机正播放着著名作家,大奖满贯,最年轻的一个顶级文学奖持有人,正是是她一直望子成龙的孩子。
一个离开她,摆脱小说里“溺水而亡”的孩子,成为年轻有为的优秀作家,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为祖国争取了一个又一个重量级的奖杯,让祖国在世界文学舞台上更有底气,传奇的故事激励着全国范围内的莘莘学子和无数追梦人走上文学的道路,涌入这个世界,和他一起将祖国的颜色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镜头转到孩子爸身上,虽然五十多岁,却保养的像三十岁,身体硬朗,有肌肉,一副儒雅帅大叔的模样,现在身价过千万的他,跃升高层,摆脱了肥胖,同时,还是全世界有名的顶级编剧,每一部作品都是全世界知名的好作品,票房保证,只要有他,大家都会闷头狂入。
而如此优秀的他,每次看到镜头都会大方承认自己的过错,这些年,他都一直身体力行的为当年的事情向孩子道歉,每次都将赚的钱全部转入孩子名下,每年,都会花出大把时间陪孩子,准确来说,只有孩子闭关写小说时,他才会创作,在好些年前他几乎从文学界消失一样,不用问,就是陪着孩子去全世界玩去了……
那个当年她觉得不争气的老公,如今也站到了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倒在地上的她像是中邪一般,不管被站起来打她的人怎么踢,她都像失了心智般:“这是我儿子,这是我男人,这一切都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
说完,发狂的傻笑起来,发狂的往门外跑去,却被男人用碗砸住头,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邻居看到后想要报警,男人却笑着对邻居说:“都是家里事情,男人打女人不都是正常的吗,家里事情......”
这些都是后话了,作恶多端的人终将要受到惩罚,那些和她一起犯过事情的人一个都没有被放过,全部抓了进去,全部都下半生过得很凄惨,一辈子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今天上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下午其他嘉宾们接着拍,只是程越贺他没有过来。
下午放学前,班主任公布上次月考成绩,还是和以往一样,只说前二十,第一名最后说。
“本次我们班的第一名,同时也是全校的第一名,段池渊同学。”班主任说道。
班上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班上没有一个人没有被震惊到。
看着班上的同学,班主任接着说道:“段池渊同学,你数学成绩这次是110分,10分扣在做题步骤上面,虽然你后面大题用的是高中或者大学才会学习的方法,但是这次是教导主任给你批的卷子,他觉得你做的很棒,但是希望你保持严谨的态度,这十分,说是扣你步骤分,他说,是希望你人生以后,再也不会有不严谨丢分的时候,他欢迎你来我校读书,同时,我也代表我个人,希望你来我们学校读书。”
“卧槽!”这一句话不知道谁开的口,紧接着整个班都是卧槽的声音。
“谁说段池渊不是学神的?啊?这是真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