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没有拒绝掉小孩,顺水推舟的仗着醉意把人压在床上狠狠欺负了。
当时也是这样。
史弃青涩稚嫩的脸庞透着通红酒意,藏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嗓子里还哼哼唧唧发出一些诱人而不自知的声音。
封正泽控制不住的俯身吻了下去。
他叩住史弃的手在头顶,起初吻的很轻,小心翼翼,很快加深,热烈到情难自禁的加粗了呼吸,热烈又放肆的气息喷吐在彼此的脸上,直到亲着亲着眼里有热泪滚落。
封正泽喉间滚动,嘴唇还贴着史弃,却哽咽着不能再有寸进。
对不起。
他声音颤抖,最后轻轻吮了一下史弃的唇,视线已经一塌糊涂,又一声对不起后起身逃也似的进了浴室。
封正泽用热毛巾给史弃擦脸擦手擦脚,帮他换上舒服的睡衣,又倒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夜深人静。
封正泽一直站在床边看史弃睡着了的样子,看了很久。
上一次看他睡这样沉,是车祸后昏迷那段时间。
医生说史弃没大碍、身体功能都是完好的,等醒过来就没事了。可他总是焦虑,整夜整夜做恶梦,一刻不握着史弃的手就不踏实。
再上一次,是在健身房。
苏清和精神出现问题,他迫不得已连着几天公司苏家两点一线,被芒果牛奶打翻弄脏衣服那晚上,他差点永远失去史弃。洗完澡半夜赶回锦绣壹号,森白的脸,冰凉的身体,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他几乎要被吓死。
想想那段时间过的真不好。
史弃遭受了一重又一重的打击,变得沉默寡言,还要强颜欢笑,明明人在疯狂消瘦都瘦到脱了形,还要被他压着到处做.爱。他在史弃最需要他的时候,留在苏清和身边,留在那个真正害惨了史弃的人身边。
就这样,他也没走。
他乖乖在锦绣壹号等着他,等他出国出差回去。
跟他约定好过年了去小岛度假。
那些笑容到底掩饰了多少鲜血淋漓,怎样的遍体鳞伤。
他还要伤害史弃。
史弃唯一爱的是他,唯一要的是他,小小年纪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来到大城市,踩着针扎着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要留在他身边,却被他随意轻易的伤害。
说一句喜欢怎么了?
说一爱怎么了?
被欺负到已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想要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哪怕只是敷衍都可以怎么了?
啪!
火辣辣的疼痛迟钝的从脸上传来,却抵不过心口的万分之一疼。
打完自己的封正泽像是离了岸的鱼,急急喘了一口气,整个人摇晃一下都站不稳了,抓住床头柜才勉强站住。
苏清和是伤害史弃的罪魁祸首,他也逃不了干系。
苏清和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他也该。
可是好难受。
心脏像是要被撕裂开了。
要怎么办?
如果未来生命里没有小弃,如果他的小弃要靠进别人怀里、握着别人的手渐行渐离。
别离开我。
封正泽紧紧抓着史弃的手,他坐在地上,握住史弃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上,声音喑哑隐隐哽咽,小弃,不管怎样。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第97章 他明白
柳月春跟江舒弘的婚礼办的很低调。
按理说封家跟江家,无论哪个跺跺脚A城商政两界都要跟着抖三抖,这结婚怎么也不可能只领个证、自家人吃顿饭简简单单就完事。
但柳月春接受江舒弘求婚时,特意提了这个要求。
说到底还是没底气。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跟过两个男人,儿子都已经二十多岁。另一个呢?出身政界大家,父母兄妹个个人中龙凤。
这会儿兴师动众的,万一扒出她的过去或者以后两人关系有个什么变数,不都是在给江家丢脸添乱吗?
柳月春不愿意。
柳月春不愿意江舒弘也不劝只顺着哄,他才不管父母辈是不是想借他大婚办酒席走走人脉互通有无,他就想顺着柳月春,不让她有半点为难。
在江舒弘看来,柳月春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虽然不漂亮,但她有着最淳朴善良的性子,骨子里温柔又坚强,那些吸引他的内在品质、让他无法无动于衷的眼睁睁看她困囿于落后思想和困苦生活制造的泥淖中。
可柳月春怎么会不漂亮呢?
史弃长相只随了她大半儿,就已经混得如鱼得水。
不然,就他那踢天弄井的狗脾气,早被孙昶弄死了,哪能由着他活蹦乱跳的到封正泽面前告状还总占得上风?
不都是凭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是装可怜又是装委屈的,硬是把随便哪个人的怒火浇灭七七八八嘛。
所以,第一次看到柳月春化好妆穿着婚纱出来的江舒弘,一脸愣住的傻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还是史弃在旁边推了一下,他才回过神。
月面对突然间变得端庄又美丽的女人,四十好几的江舒弘破天荒红起了耳根子,他强装镇定的扶了下眼镜,别开眼,但很快又忍不住,转头盯着人看。
直把柳月春都给看得难为情起来。
夫妇俩的婚房买在A城城郊一个小村落里。
柳月春留在大城市找不到自己定位,过的很不踏实,远离那种逼仄的快节奏后才能自在。而江舒弘本来就不愿意束缚她,看她慢条斯理的做事,在一旁偶尔搭搭手,只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跟惬意的小日子了。
但细水长流的日子留着以后过。
眼下,得先度新婚蜜月。
江舒弘想听柳月春的,柳月春哪有那个主意,还是史弃来出谋划策。国内三月倒春寒,一天冷过一天,他给挑了个赤道附近的国家,四季如春,风景如画。
新婚夫妇出发度蜜月的第二天,史弃也出国了。
封正泽站在集团总裁办的落地窗前。远远有飞机从南城机场起飞,渐渐没入蓝天白云之中,很快就从目之所及的视野里隐匿不见。
外面吴钦俊已经敲了三次,一直没有回应,满腹担心的驱使下,自作主张的推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他们总裁办公桌前空空如也
他的顶头上司正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身形笔直挺拔,几乎站成了一座雕塑。
封咳咳,吴钦俊清了清嗓子,小心提醒道:封总,会议已经开始了。
封正泽收回远眺的视线,淡淡垂眼看。
封氏集团大厦几乎是A城最高的办公写字楼,从上往下看去,是让人目眩腿软的高度。
可他站得很稳。
就来。封正泽说。
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晰沉稳的脚步声,脚步声远去。
门带上。
办公室里归为安静,阒无人声。
桌上,放着份被拆开的礼物。
一个相框。
照片采光明亮。
年轻的苏清和趴在封正泽的背上,单手比着耶、冲镜头笑得非常灿烂。
弯的眉眼,洁白的牙。
略长的额前碎发被风吹起来,露出右眼眼下一颗明显的泪痣。
照片拍自苏清和刚被认领回苏家不久。
那时候苏清和精神错乱记忆紊乱,他不得已去苏家陪伴。是之后一切的起因。因为封正钧听到风声认为他跟苏清和谈恋爱,恶意横插一脚,而苏清和顺势提出要潜伏在封正钧身边、给他使绊子的同时找到把柄和罪证。
这个相框原本在封正泽的办公室抽屉里。
后来被他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