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岩霖:【一次也没来看过,但我去梦到过。】
余岩霖:【还梦到了很多次,都和你在一起。】
汤青下意识跟了一句:【我们在一起干嘛?】
余岩霖的表情顿了一下,似乎犹豫着什么,他抬手蹭了两下耳根,才继续用这只手敲打起来:【嗯。】
你嗯什么?汤青完全摸不着头脑,继续又问了一句:【是在画画吗?还是只是欣赏风景什么都没做?】
余岩霖敲击的动作有些慢:【都不是。】
汤青:???
汤青:【你是不是梦醒后就忘得差不多了?】
七年里汤青也做过无数个梦,每次醒来时都有些恍惚,梦里觉得那人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等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混沌了,不记得具体梦到了什么,只记得那个人而已。
汤青以为余岩霖也是这样的。
余岩霖:【没有,我记得,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汤青勾了下嘴角,表示不相信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穿着什么衣服?什么颜色?什么款式?】
汤青就想看看他能怎么说。
余岩霖微微别过了头去:【没有。】
余岩霖:【你没有穿衣服。】
汤青嘴角蓦地一僵:??!
此时在回想两人的上一段对话。
在干嘛?
嗯。
在干吗?
嗯。
汤青:
脸上迅速布上了一层绯红,以飞快的速度蔓延至了耳根以及脖子处。
镜头下的两个人都各自看着另一边,这下不只是不说话了,连眼神交流也没有了,好像两尊静止不动的雕像。
工作人员探了好几次头,搞不懂他们到底聊了什么,几下就给聊崩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前一秒还笑得跟朵花似的,怎么这一秒等一下,他们是脸红了吗?
工作人员抓心挠肝了:啊啊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机吗?
直到夜幕拢上来,两个病号期间随便吃了点工作人员送来的晚餐,也没能再说一句话。
原来是余岩霖开不了口没法说话,现在是他迫切地想开口说话,对面的汤青根本不搭理他。
晚上还有节选修课的,这两位好学生直接就去了教室,当然,他们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礼仪课的女老师并不生气,相反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两位学生,请他们到讲台前来。
女老师说:我刚好讲到舞蹈礼仪,不如两位来做个简单的示范吧,来,余同学,邀请舞伴时应该怎么做?
余岩霖微微笑着看向汤青,露出个我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微微欠身,然后一手背在伸手,另一手伸出来翻转一下掌心向上。
几乎满分,女老师满意地转头看向汤青,继续解说:女士接受的话就请把你的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刚要伸手的汤青:??
我可不是女士。
老师的手靠在嘴唇边笑了起来,纠正道:哦不是,这位舞伴请伸出你的手来
比较有意思的是余岩霖伸出的那只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后留下的医用胶带,汤青伸出的那只恰好也贴着同款胶带。
有点像情侣款。
老师微微愣了一下,开玩笑地说:所以你们俩迟到原来是一起去校医室约会了?怎么样?那里的环境如何?
余岩霖笑着想开口,一开口发现声音发出来有点难,于是低头掏出来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了汤青。
汤青低头看清楚了上面的话,一言难尽地把手机推了回去。
我才不帮你说。
余岩霖笑着又推了回来,汤青跟个机器人一样硬邦邦地照着念道:还不错,如果消毒水的味道再淡一点就好了,我他说到这里,反应了过来,他吃饭时都一股消毒水味道。
怪不得吃得不多,我还以为是发完那句话,终于要点脸,知道不好意思了。
呸。
他想到这点微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底下的同学直接笑了出来,将这堂课推向了欢乐的最高点。
工作人员微微叹息:惨还是我们惨,除了校医院的消毒水味,还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他们还要为这期的素材太少而愁秃了脑袋,啊,后期会冲上来薅他们头发的吧?
汤青麻木地把手机还了回去,不太理解大家在笑什么。
这是个笑话吗?
还是余岩霖他像个笑话?
还是我念出来就很好笑?嗯???
老师也笑了好一会儿,等停下来了,她微微抬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一下:接着要准备跳舞了,这里要跟你们说一下,来,余同学请上手。
余岩霖直接另一只手搭在了汤青的腰侧。
标准的男士姿势。
汤青瞪直了眼睛:所以真让我跳女的?
我想一眼瞪穿你。
女老师笑着拿起了一边的教棍,不客气地戳了戳余岩霖搭在汤青腰上的手背:大家注意一下,这是个反面教材,不是说他的动作不标准,而是初次邀请舞伴时,建议用绅士手,是对女孩子最大的尊重。
来,握拳。
余岩霖又用手机打字,这次直接递到了老师眼前:【老师,不是初次邀请了呢。】
女老师说:那人家干嘛一直瞪你,看来你的舞伴对你不太满意,你是不是没少踩人家的脚?
底下又笑成了一片,这也是这门选修课之所以那么受欢迎的原因,老师漂亮又好说话,给学分很爽快,上课又风趣幽默,简直是学生们福音。
不过有些同学其实很想跟老师说:他确实让汤青不太满意,因为他不太行!
汤女孩子青已经懒得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汤青不愿意坐车跟余岩霖单独走,跟陈天厚他们一道散步往回走,余岩霖不气不恼地推着车跟在后面。
陈天厚还在笑,说今天这课上得真好玩,他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汤青默默翻了个白眼:哪里好玩了?下次换你上来当女孩子可能更好玩。
何慕东跟梁穗也乐了起来,他们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汤青的手背上飘,梁穗关心问道:你们怎么样了?要是很不舒服,要不要请假?
陈天厚傻不愣登把心底话说了出来:真巧,你俩怎么都生病了?
那言外之意,明白人都懂了。
汤青瞪了他一眼,说:我就是晚上着凉了。
余岩霖嗓子休息了一天,这会儿开口没那么难受了,简短地丢出来一句:拍戏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