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中笑笑,“没事儿,该道歉的该是我才是,伯牙同志的事儿,我辜负了您的托付!”
俞定中挥挥手,道:“不怪你,都是小人借故找茬儿!”
“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伯牙同志,也被他们用简单粗暴的方式,送上断头台吧?”
张道中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俞定中狠狠一咬牙,两腮肌肉陡硬,复又抬头,深深看一眼张道中,竟坐回到一边的沙发上,一语不发了。
张道中知道俞定中纠结了,忧郁了,甚至畏惧了。是啊,这位没法儿不畏惧!想那位赤手空拳下到萧山,短短一年功夫,愣是打出了一片天下,现下更是隐隐有坐稳萧山县龙庭的架势,这一点,一年前,谁能想到!
更何况,这位和那位交手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谓是次次败北,唯一的一次胜计,还是和自己前任老板,一二号双剑合璧,才取得的,可谁又想到那次胜仗,竟然是那位的骄兵之计,人家诱敌深入,转手杀个回马枪,便杀到他俩差点身隐。
前事种种,如何能忘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他要战,我便战
一想到俞定中的畏惧,张道中忽然对自己的选择生出了几分担忧。
细说来,他靠拢俞定中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他本能意识到那个人很可怕,自己的心思计谋,似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那个人脸上永远挂着融融淡淡的笑,可你不知道这种笑容何时演化成杀机,狠狠地就奔你来了。
君择臣,臣亦择君,奸臣最爱庸君,这是千古颠不破的道理!张道中当然不认为自己的是奸臣,他自问是能臣,能臣同样需要庸主,俞定中是庸主,薛向决计不是,所以他亦无反顾地随俞定中去了。
至于前任主子卫齐名的召唤,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至于卫齐名为了帮他争位,得罪宋运通的事儿,在他心里几乎已经再无半点儿影子了。
现下,张道中想的就是怎样帮助俞定中框定江山,打下一片基业后,他才有施才展能的可能。
不过眼下的局势,貌似十分险恶,这位俞县长被那位逼到这份儿上了,还不敢开战,庸弱至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却说张道中侧立一旁,心绪万千,而静坐在沙发上的俞定中同样亦是思潮起伏。
和薛向必有一战,俞定中在得知自己升迁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定死了。眼下,之所以没开战,倒不是俞某人没有胜利的把握,只是没有必胜的信心,对,就是没有信心。多次交战,哪次不是己方胜势明显,可最后的结果总是与期望相反,几番下来,便是铁人心中也得生出几分胆寒。
这不,这段时间,俞定中不断地在积蓄力量,不断地收拢人心,他要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再一鼓作气地将那位彻底击溃。原本一周前,俞定中已然下定了开战的决心。可偏偏爆发了人贩大案,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位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堂弟俞伯牙被卷了进来,或者说被薛向当作射向他俞定中的利箭,给架了起来。
如此一架,俞定中又犹豫了,很明显,这是姓薛的在逼自己开战啊,人家这是等不及了啊!若无所恃,怎会如此?
一念至此,俞定中又退缩了!
若是薛向知道自己的激将法,竟起了反作用,保管能气炸了肚子!
好在俞定中胆子被吓得已是极小,可正常的官僚思路却是没变,政治智慧没有降低,仍旧一如薛某人想象地那般,起了死救俞伯牙的心思!
因为不救是不行的,俞伯牙在俞定中心中,再没有位置,可偏偏那个姓氏和公众承认的兄弟关系,让俞定中挣不脱,也甩不掉!他若不管俞伯牙,后果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保管他俞某人前番的蓄势之举,势必付诸东流。
想想也是,一个连自己兄弟都不管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以后跟我混,万事我罩你”的话,只怕这种保证,任谁都会当笑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