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接过一看,竟是一周前的报纸,虽不解领导为何如此形状,嘴上却是不慢:“领导,这份农报和省报、新华日报等一起送来的呀,怎么呢?”
“怎么呢,怎么呢?你竟还问我怎么呢,你不会看啊,都要翻天了啊!”
啪的一声响,陈大河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着牛眼,厉声喝道。
这下,苏瑾知道自家领导是真发话了,自己这做秘书的虽然得宠,可轻重缓急不拎清,那绝对是找死。
苏瑾赶紧集中精神,对着那份农报做了快速浏览,他先扫视标题,可扫了一遍,别说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就是半点涟漪也无啊,依旧是老一套的干瘪文章,毫无可读性。
就在苏瑾要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在三版的角落位置处的那个标题定住了:“萧山县耗资百万围海造田,既坏生态又亏钱!”
“萧山县,萧山县……”苏瑾的脑子飞速转动着,终于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自己的领导不正是连港地委一号么!
第三百一十三章张春林再出手
几乎自二十年前,尤其是那两次萧山提出要炸峡建港后,凡是上任的连港地委一号,无不把关注花原,紧盯萧山,作为头等大事,即便是闹腾得最凶的那十年,连港地委也不曾放松警惕。
可再高的警惕性,也不可能一直持续数十年,就好似人眼可以凝视一件东西许久,但绝不能一直凝视而不眨眼。
尤其是,最近爆出萧山的五金厂兴隆,蔬菜大棚暴利,连港对萧山的关注和警惕,几乎降到了最低。
因为,萧山穷的时候,他们还担心萧山“贼心不死”,再想建港,而萧山发展了,甩掉贫困县的帽子了,有钱了,他们的警惕自然降了下来,显然有钱后的萧山,不会再铤而走险。
可谁成想这个弦一松,萧山那边就折腾出了这惊天风浪,若不是今天,他陈书记闲来无事,翻拣报纸,恐怕就被晃过去了。
“书记,我认为用不着这么紧张,虽然炸山了,不就是造田嘛,萧山县地疲民穷,耕地紧张,开些田地出来,也是再合理不过。”
苏瑾盯着那段文字扫了一遍,终于开腔了。
陈大河冷笑道:“哄孩子呢,炸山造田,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得花多大代价,就造出来的那点儿田,就是年年丰收,只怕得收上十年,才得回本儿,难不成萧山县现下,真富得流油,钱多得没地儿使了?”
“那您的意思是……不会不会不会的,萧山县那帮人又不是没试过,两次蚍蜉撼树的下场摆在那里,我就不信他们还有这个胆儿!”
苏瑾悚然大惊,他简直不敢想象萧山县还敢铤而走险!
陈大河冷道:“若萧山还是卫齐名、俞定中之辈主政,我当然相信他们没这个胆儿,就是我陈某人替他把鹰嘴峡炸了,我也量他们没这个魄力在上面建港,可现在萧山县是谁当家?那个党史办的老头子么?嘿嘿,那位薛书记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哩!”
陈大河提到薛书记。苏瑾立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难怪陈书记如此担心,就凭那位的历史事迹,以及光辉战绩,做出这等事儿,实在是太合理了。
奇巧如五金厂销售龙骑的分期付款。天才如大棚蔬菜基地。光辉战绩如先后干掉两位顶头上司,狠辣之名传播举省,竟致无人敢赴萧山,做那位薛书记的上官。
此等心思灵巧、机变百出,阴沉狠辣之辈,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若是别人主政萧山,这围海造田之举虽然昏聩,可到底还有几分可能。可要是出自这位薛书记之手,苏瑾几乎敢百分之百肯定,那位是奔着海港去的。
也就无怪陈书记如此震怒了!
“书记,怎么办,难不成再调走那位薛书记?”
对薛向这种挖墙角的人,苏瑾天然将之视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