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意抬手接起,一只手举着手机,一边懒洋洋地活动着身体。
闻凝看见她的背景真在酒店,嘴巴惊到能塞下一个鸡蛋:“什么情况啊?你们俩这么快就发展到酒店开房了?!”
“......两间房,谢谢。”
闻凝兴奋的表情瞬间消失,切了声:“反正你本来和殷子墨又不是男女朋友,现在婚约也没了。话说殷延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一提起来这事儿,苏时意就忍不住想吐槽。
简单概括了下飞机上发生的事之后,苏时意冷笑一声:“他居然就那么直接说我脸上粘了睫毛,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吗?我真心祝愿这个世界上的直男可以主动把嘴捐了。”
夜里静悄悄的,苏时意打着电话,慷慨激昂地跟闻凝吐苦水,完全没注意到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大半夜的,哪来的人啊?苏时意没多想。
“还有上次在高尔夫球场,我回去之后腰疼了三天。”
苏时意越说越激动,慷慨激昂到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音量。
说到最后,她语重心长地总结陈词:“我合理怀疑他是不是天蝎座的,这么记仇。天蝎男,狗都不谈!”
电话里,闻凝听完直接笑出鹅叫,幸灾乐祸道:“你也有今天啊。”
闻凝最了解苏时意,知道她是怎么个性子,二十几年以来从来没倒贴过哪个男人,男女关系的处理上更是游刃有余,表面上或许看不出来,实际心肠冷漠得很。
闻凝见过有的富二代为了追苏时意,差点用玛莎拉蒂和玫瑰花在宿舍底下摆出个八卦阵来,而苏时意反手就打了个119。
说白了,她这人没心,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到她心里去。
苏时意面无表情地听她嘲笑完之后,闻凝才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想想倒也正常,殷延什么人啊,估计早就对美□□惑免疫了。”
她又提出个馊主意:“虽然但是,都是成年人了,你干脆打直球,直接半夜敲他房门。”
苏时意又是冷哼一声:“爬床?38层隔着阳台,下次你见我就是灵牌了。我有这个本事早就去演真人版蜘蛛侠了。”
一边说着,她下意识转头看向隔壁的阳台。
夜里,月光挣破云层,莹白的月光投射而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随着光线撒入,环境不再昏暗,他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一双漆眸正幽幽地望着她。
看清他的一瞬间,苏时意头皮一麻,吓到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苏时意眨眨眼,确定自己没见鬼之后,立马反应过来。
“殷..殷总,好巧啊。”
她咽了咽口水,讪笑两声:“这么晚您还没睡呢?”
他没听见吧?
她刚才都说什么来着?
哦,骂他直男。
还说狗都不跟他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光线昏暗,苏时意总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黑。
气氛在无尽的尴尬中蔓延,终于,她听见殷延听不出情绪地问:“你在干什么?”
苏时意硬着头皮憋出一句:“赏..赏月。今晚月亮挺圆的。”
反正没说你坏话就对了。
而殷延就这么静静地盯了她几秒,面色看不出喜怒。
苏时意被他盯得几乎快窒息了。
殷延:“那你继续。”
轻描淡写丢下这句,他便从阳台走了。
苏时意感觉她听出了这句的潜台词:那你继续编。
........
电话里,闻凝还没挂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追问她怎么了。
苏时意深吸一口气,重新把电话拿回耳边:“没什么。”
“你先帮我准备一下灵牌吧。”
“到底怎么了啊?你不会刚好背后说人家被抓个正着吧?”
她的语气都透着说不出的绝望:“你知道我刚刚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句话吗?”
闻凝好奇:“什么?”
“天凉了,该让苏氏破产了。”
“.......”
阳台的门没关严,她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客厅。
隔着房间都能感觉到的深深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