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阿兹墨德看到的,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以及皱紧的眉头,只离自己的鼻尖一拳之隔。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在她突然睁开眼后,眉毛受惊似的挑起,然后撤开了身。原来是个短发微卷的青年。床边则坐着一个朴素的农家女。
青年撇了撇嘴以回应农家女的吃惊:“我就说她没事。”
阿兹眨了眨眼睛,眼前是茅草制的粗陋屋顶,回溯记忆,便只能想起那个寒冷的雨夜和模糊的女声,于是她不禁在想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睡了一整天!”一头长发简单地由细麻布系着的小姑娘说着,“之前头还很烫。”说完,又伸手摸了摸阿兹的额头,“幸好现在没事了。”
“所以我说过,不要瞧不起我学徒的身份,况且只是风寒而已。”青年伸出五指,“这样,你还欠我这么多。”
“不就是五枚铜币吗,行。”小姑娘咬牙切齿地回道。
“好,过几天再找你要,我很忙,先走了。”青年看了看犹在回神的阿兹,迈步离开了,脑海中还是她方才突然张开的眼睑和其中满是迷茫的翡翠色瞳孔。
“你还好吗?”小姑娘问她。
“你……”阿兹调过脑袋去,看着这个淳朴的小姑娘。
“前日晚上,我碰到你昏倒在草丛里,就把你带回来了。”她说,“只是,我的老天,你什么都没穿,白得吓人,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谢谢。”阿兹现在可以很自然地说出这两个字了。
“我叫蒂娜。”她牵起一个微笑,“你叫什么呢?”
“你可以叫我阿兹。”
“那么阿兹——”蒂娜长长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是否能付得起五枚铜币呢?我不是跟你计较钱的事情,只是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人,他虽然不是正式的医者,但是也不是白给人治病的,五枚还包括了给你喝的药剂,确实是不贵。当然我也知道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实在是一枚都拿不出了……”
“哦,当然可以,只是你需要等两天,不止是五枚,我还可以给你更多。”阿兹回她,要自己弄点钱来还是很容易的,只要等她恢复生机。
在蒂娜家附近的这个破旧的茅草小屋休息了两天后,阿兹感觉自己恢复如初了,便开始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