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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妲安连忙用力把拓烈一搀,又从怀里掏出锦帕,嚓拭他脸上的汗水:“拓烈哥哥你这样叫人心疼死了,芜姜不要你我要!我阿妈说了,这个族里的下一任头领,只要我点头说是谁,阿爸就必然栽培谁。但凡我阿爸在的一天,就没有人能动摇你是头领候选人的位置!”

拓烈身子发沉,醉眼朦胧间听得昏里糊涂,只看见妲安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的视线游弋着往下滑,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匈口,刚才因为被自己摔倒那一抓,衣襟被抓散开,露出里头异常的白与满。一股类似羊艿的浓香扑面而来,他的眼睛不由就花了,想起芜姜躲在水草里清洗的一弯瑈美。

“呵……天晓得我有多想疼你啊,我的小芜姜……”拓烈带着哭腔喘熄着。

妲安顺着拓烈布满红丝的眼眸往下望,这才恍然自己泄露的风景。她愣了一下想要遮起,然而却看到拓烈敞开的衣襟下泛着酒与油光的硬朗胸肌,只觉得一瞬间哪里的血液都热腾了起来。

她叫了声“拓烈哥哥”,然后便随着他箍紧的力道倒进了荒草丛里。

……

欢庆后的余夜总是叫年轻的姑娘小伙们难眠。天空中月亮又远又近,不舍得把光亮照下,路边幽暗的阴影里,听见虫儿啾啾的低鸣,又像是还包藏着甚么尘欲中新鲜的你来我往。

那空旷无人之下,一对人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清悄悄没有声息,似刻意屏蔽着时不时听到的奇怪动静。

萧孑牵着芜姜的马,走了几步,发现身边又没有了人。回头看,看到芜姜依然在几米外跌跌撞撞,只得蹙眉停下来:“快点,走不动就上马。”

芜姜不肯上,扭拧着手中的马缰,懒懒地蹲在地上。方才被他强灌了一碗醒酒汤,怎么这会儿还是晕呢,揉着发凉的肩膀不肯走:“我走不快,上马颠得我头晕,你过来拉拉我。”

秋末的夜晚已有初冬的冷寒,那被香汗浸湿的小衫将她娇瑈的身骨勾勒,萧孑隔空看着,这会儿竟蓦然看出了当年燕姬的影子——那个传说中天下第一艳妃的雏形,已经在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上勾勒。她这个样子,倘若梁皇找到从前晋国的宫人,很容易就能把她在西塞几个部落中找出来。

萧孑不由蹙了蹙眉宇。

今夜袅袅燃烧的篝火旁,她醉红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滑落至他的少复。那一瞬间贯穿于全身的异样震颤,陌生又迅速地引燃了他某处的渴望,让他再也无法把她当成一个无干的少女对待。

但是萧孑很清楚地知道,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须得要尽早止断。

他二十三岁的人生里只有一个把他视作命根子的糊涂老爹。这些年老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苦心巴望着等他打够了战、过够了杀生的瘾,然后回京找个安分持家的普通女人,接续传宗接代的火把。

萧孑不想忤逆糊涂老爹后半辈子唯一的愿望,他更不可能会为了她一个亡国孤女与梁皇为敌。倘若因为她而被四处流离追杀,倒情愿一刀把她杀了,让她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看不见不惦记,其他谁人也休想把她宵想。

他不喜欢这种对人挂心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很烦躁。

萧孑习惯性地捻了捻没有佛珠的手心,看着夜色下孤单蹲守的小美人,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略微残忍。

喝醉了的芜姜懒在地上,奢望着萧孑过来哄,但见他不肯过来牵自己,只转过身空捻着手心。

……真是可恶的高冷啊。

她哪里知道他正谋划着是不是要杀掉自己呢,还以为是他高冷的暗示。那樱红的嘴儿便又掖起了黠笑,几步小跑过去,把手指头往他圈起的大掌里钻。

他的掌心干燥而凉,使少女酒后微灼的肌肤舒适。似乎怕他把她甩掉,又往他拇指与食指之间戳进了一点点。

那绵软的感觉似小虫儿蠕,萧孑冷着隽颜想要甩开,但见她低着个头,老老实实不成样,怎生又懊恼自己下不了狠心,只好把她紧了紧,牵住了。

夜色悄寂,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走着。夜风把衣袂纠缠,彼此身上的清甘与酒香在风中交换,只觉得呼吸都渐渐有些不一样。总得要说些什么话才好呢,这样安静,还有一段路才到家。

“项子肃,我今晚跳得美吗?可有你们中原的女子好看?”芜姜晕着脑袋打破了沉寂。

“既是不会喝,今后就不要再沾酒。”萧孑却这样答。头一回牵女孩儿的手感觉略微奇怪,连一贯冷冽的语调都似乎不听由使唤。

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孩儿敢主动牵他的手,这要放在梁国京城,那小妞一定被他折腾得有够惨。

“那碗酒我是故意喝给妲安看的,她盯着你的眼睛让我觉得她又想要勾引你。”芜姜攥着萧孑搓捻的拇指,蹙起眉头:“项子肃你不知道,妲安总爱抢走我喜欢的东西,但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很多,而我的却很少。”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了嚒?”萧孑停下来看着芜姜问。他的身躯英健清颀,这样低着头看她,不自觉看到了她娇娇轻喘的小梨儿,便又蹙着眉头移开眼神。

花芜姜……凤仪,不会再有多久的太平日子过了。

芜姜看见萧孑皱眉,那英挺鼻梁下总是敛着一幕幽郁,莫名勾着人心口儿悸动。

芜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我今晚跳的舞美吗?有没有你的娘亲好看?”

“我娘在我出生时便去世了,我没有见过她。”萧孑冷淡地截断话题。

夜幕清悄,冷风吹着人肤表丝丝寒凉,芜姜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我娘在我六岁时也去世了,我哭得很伤心,快要把耳朵都哭聋了。可恶的坏人把她的躯壳偷走,使她的灵魂不得安宁。我在梦中见过她哭,将来我不得不回去替她安葬,但我现在还太弱了,连路都不知道该望哪儿走,我每天都很苦恼。”

呵,每天挥着缰绳尽想着欺负他,看不出来她倒很“苦恼”。萧孑勾了勾嘴角:“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芜姜很用力地点着头:“很重要。我是个偷生的人,每一位曾经出现过、现在还有后来将要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更何况她还是我娘。”

哎,大概真是喝过头了,落寞的眼眸里些微泛开了红,怎么说着说着就惆怅起来。

“哥哥,我娘亲她不要死”——又想起当年晋国皇宫下,那个满血血污的六岁小女孩——萧孑默了默,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那就让我来替你完成好了……就用这个赎回我欠你救我的命。”

“呼——”一股冷风袭面,却把那尾音掠走在风中。

芜姜没听清:“项子肃,你刚才说了什么?我的耳朵时常不灵敏,你要敢嫌弃我就叫你好看。”

“没什么,我说叫你今后不要轻易喜欢上一个男人。”萧孑睇了芜姜一眼,微阖起冷长的凤眸眺望远方。

只话音才落下,唇上却忽然一抹芬芳,柔软轻触疾过,像把人魂魄带走。蓦然间回神,才看到近在眼前她娇粉含椿的双颊。

“小气鬼,没有今后的别人……如果你肯再对我好一点的话!”她一定把他的话误会了,垫着脚尖,欲松开不知何时环拢在他脖颈上的双手。

吻完了说算就算,怎么就这样大胆呢,仗着一碗酒而已,一晚上就这样频频挑衅他。可知但凡招惹了他,他可是从来“有求必应”的?

“听着,我也不是次次好脾气!”萧孑忽然捻住芜姜可人的小下巴,把她的手复又环上脖颈,棱角分明的薄唇用力附着了上去。

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而她的马儿也已经越来越听他的使唤,或许没有更多的时间叫他继续在这里蹉跎。但是算了,反正借这酒后她傻乎乎的样子把她欺负一次,以后……再没有以后。那唇齿间用力,先在外面浅啄,蓦地便撬开阻扰侵略进去。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久久的才叫人神思清朗,蓦地又把她饶恕。

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反攻,有些怔愕地晃了晃身子。唇儿肿了,到底还是青涩,见他抵着她的下颌,眼目冷鸷灼人,竟像吓着了说不出话来。久久地才扔下一句:“真坏,明天起我就不要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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