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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36节(1 / 2)

脚步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一米,几个夷兵停在他们身边,其中一个按照惯例拿出枪戟朝梁徽背上刺下,确认是死尸,便往别的地方走了。

梁徽背上被血染湿一片那一刻,祝知宜的脸颊也被染湿透了。

是梁徽汩汩不断的鲜血,也是祝知宜的、无声的眼泪。

第59章 仙丹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祝知宜才沉着脸色将梁徽扶起来,隐蔽在岩石下的苍耳狼凑过来。

祝知宜完全把它当个人:“找一下附近有没有可以过夜的地方。”追兵还没有完全离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小狼聪慧,走在前边带路,把他们带到一个水源流经的山洞。

祝知宜生火烧水给梁徽简单清理伤口,他也曾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南下短短时日,便脱胎换骨掌握了不少求生技能。

血止住了,剜去腐肉,伤口深至骨髓,梁徽疼得额角青筋暴跳,冷汗涔涔,但从头到尾一声未吭。

失血过多,他冷得发抖,祝知宜不忍,极尽温柔地将人抱在怀里,不时往火堆里添木头。

梁徽有气无力,还有心情开玩笑:“清规还是头一次这样对我。”

祝知宜低下头,忽而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有一条很长的刺痕,他看得太久,梁徽有些紧张地问:“破相了?”

“……”祝知宜摇摇头:“疼不疼?”

梁徽也不说疼不疼,“啧”了一声:“小时候秦妃用指甲划破的也是这儿。”晦气。

祝知宜手一顿,果然又将他抱紧了几分。

梁徽脸埋在他胸前弯了弯嘴角,祝知宜默默抱了他许久,梁徽身上才回暖了些,祝知宜招来狼崽,低头对梁徽说:“将军陪着你,我去找点吃的。”

梁徽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腰:“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祝知宜无奈,只好让狼崽去觅食。

将军不负所望叼回一只山鸽和一只野兔,祝知宜就着微弱的火烤熟了,挑出骨头撕开肉,一口一口喂梁徽,梁徽吃了几口就说饱了:“你吃。”

祝知宜皱眉:“你再吃些。”

梁徽眼睛虽然受了伤,但却很亮:“我不饿,你吃。”

祝知宜比他更执拗,坚持:“你再吃些。”

梁徽心下叹了声气,又多吃了几口,祝知宜才把剩下的吃了。

骨头全丢给狼崽解决,夜里山洞阴冷,祝知宜将梁徽裹在自己怀里,再让狼崽靠过来,它毛发蓬松茂密,尾巴又大,

肚皮还热乎,跟张暖被似的覆着两人。

梁徽好笑,往祝知宜肩窝拱,祝知宜今日格外好说话,好似想要怎样都由着他,梁徽垂眸思索片刻,得寸进尺,拿脸去贴他的侧脸,交颈而卧。

隧洞阴潮,梁徽的伤口濡湿溃烂,夜半祝知宜觉得怀中之人的腰腹在抖,他抱着梁徽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轻声间:“疼?”

梁徽吸了口冷气,想说不疼,又改了口:“嗯,疼。”

祝知宜只好将他抱得更紧些,温声说:“明早雾散些咱们就走。”又一下一下安慰地拍着他的背,梁徽垂眸,气若游丝,还是说:“清规,疼。”

祝知宜是个心极软的,看不得贯向来强势的梁徽这样,下巴贴在他前额,软声问:“哪里疼?”

梁徽颤巍巍地抬手:“哪里都疼。”

祝知宜一把握住他手,一向沉着平静的神色也露出焦急:“那怎么办?”

梁徽从来就不是个轻易喊疼的,若是他都说疼,那就是真的疼得不可忍耐了,祝知宜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眉皱得极紧,自己嘀咕着:“冷不冷?怎么样你会觉得舒服一点?”

梁徽白煞着一张俊脸,勉力扯开一个人见人怜的笑:“清规亲我一下便没那么痛了。”

祝知宜愣了一下,眼神还透着迷惑。

梁徽苦笑,又带着点自嘲:“是母妃说的,小时候我在冷宫被他们打断了脊椎,抬回侧房,母妃叫不动太医,只能随便给我上点药,我疼到从床板上跳起来,她就抱着亲我了一下,说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

祝知宜的唇抿得极紧,像一条凌厉的线,梁徽胸口起伏,仿佛呼吸、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清规觉得为难,那便算了,其实也没那——”

话音还未落,祝知宜已经低头轻轻贴上了他唇边靠近下颌的伤,小心翼翼,又有些急切,生怕自己“这味药”不够起效。

梁徽只怔了一瞬,马上强势而霸道地咬住他的唇卷起他的舌,祝知宜的舌和他这人不一样,很乖,温软,甜的。

祝知宜的心脏跳得极快,明明是他抚慰梁徽,可却被对方完全掌控了主动权。

梁徽有力得不像个需要气若游丝的病人,那样直击魂魄的悸动和快感是他活到至今从未有过的,他几乎要沉醉、溺毙在梁徽的掠夺里。

喘着滚烫的气息分开,祝知宜的耳根都红了,像一尊白玉染了霞色,梁徽压下眸底深沉危险的幽光,脸上的神色倒是很惹人怜惜,让祝知宜很心软,他用那种很低的、无辜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声音说:“清规,还有点疼。”

祝知宜看着那张即便沾着血迹但依旧英隽俊美的脸,像黑域的鬼魅,又似战陨的天神,神差鬼使,他再次慢慢俯身,捧着他的头,一点、一点亲下去。

或许……并不是梁徽需要他的亲吻来转移神思,而是他在这个凄凉死寂的荒夜需要梁徽的安慰,只要梁徽还活着,他就很安心,没什么可怕的。

梁徽喉咙似乎发出了一点愉悦的笑,好似又没有,这次他没有攻夺,他等着祝知宜主动,祝知宜好像开窍了几分,添湿他的唇,舌头伸进去,卷起他的,慢慢吮吸,带着心疼,带着安慰,带着怜惜,不知道有没有迷恋和爱意。

梁徽躺在他怀里,抬起双手搂着他颈脖,仰起头任他的舌进得更深,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被当作被子的狼崽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两个主人耳鬓厮磨,缠作一团,又悠悠阖上了眼皮。

祝知宜快没气了,面色绯红,唇碰着梁徽的唇问:“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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