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努力是无用的,越挣扎陷得越深。
那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你的方向和方法不对。
秦威的过去,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努力的方向不对,本来早就应该投入的技术革新和设备更新,迟迟得不到推动,只能在泥泞里越陷越深。
而现在,他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所以就得到了这样的机遇。
虽然订单来得有些突然,但是所有人都投入了十成的精力去做事。
采购线上,钟泽平、李学斌和黄志成是最辛苦的,因为前期的缘故,他们需要拿着现钱去采购,这也就罢了,后来也谈妥了付订金供货商就给发货,但是生产却需要周期,库存哪来那么多备货,但是麦文舟却是下的死命令,钟李二人拧紧了发条去所有相关厂家订货,求爷告奶,还得控制预算。
有时候听到对方一句无能为力,他们真想撞墙啊。
但是先得收起眼泪,想起麦文舟那副对他们能力保持怀疑的眼神,就不得不赶紧翻电话单,找下一家。
就这样艰难地到处磕碰,反复精算,看怎么样能在要求时间范围内完成任务。每订到一块锰钢板,他们就举杯相庆,每确定一批铀承齿轮,他们简直要相拥而泣。
不说他们俩的紧张刺激,单说生产现场,在翟红武、冯疯子等人的共同努力下,生产线进行全面的分配和调整。虽然有了新设备,但很多细节和装配都需要人工来配合完成,费时费力,必须凑够人头。接下来老人带新人也就是实习生,手把手的带。而技术骨干则负责关键环节的生产和调度。
在接到预订金的第三天,桥厂就在接到第一批物料,实习生们在进行短促的培训后,秦威全面开工了。
车间里,响起了刺耳的车床切削声。
在生产线上,来了大批的实习生,他们带着新奇、激动和一身干劲来到车间。上层考虑的事根本不会过他们的脑子,他们现在就盯着眼前的机器,干着分配到自己的任务。
其中有一个实习生,叫赵明,如大多数实习生一样,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上生产线,以前只是在老师的带领下装过几次机床动力头,干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校办工厂里装液压泵拧螺丝。学校临时调配他到车桥厂实习,难得实战机会,而且还有师傅带着一起干活长本事,挺开心。
而桥厂老员工中,有一位老薛,地道本土出身的桥厂老人,初中就进陕汽技校学装配钳工,毕业就到车桥干装配钳工。快30年了,腰肌劳损,肌腱拉伤,时间长了干不动了,又不舍得离开桥厂,于是申请调岗,去干装配质检。
这倒也是顺理成章,干了这么多年的装配,哪装的不对肯定逃不过他的眼,就算是新开发的桥,他看一遍装配工艺,也就立刻能明白装配的关键点和关键参数。
新来的这批学生,大部分是农村出来的,再加上学校里老师教的和实际脱节比较严重,所以下线干活手底下糙,老薛每天都能发现几个装错或者调的不合适的,而且让老薛最摸不着头脑的,就在他腰伤复发在家休养的时候,听说最近出了好几起奇怪的故障。
新桥下线好好的,一到主机厂装车下线就轮毂漏油,还有就是主减速器跑个几千公里就轴承异响烧死,莫名其妙的。
所以老薛现在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到车间巡查质检。
第一天平安无事,实习生们都老实地跟在师傅后面学习。
第二天平安无事,实习生们在老师手把手的指导下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
第三天有些小事,纠正一些实习生们的动作,很轻松,没大毛病。
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了第十天,开始进入了一些关键环节的生产装配了,老薛终于发现了大问题,这天一进车间老薛就一皱眉头:撒声音响的很,咣咣的。三步两步赶到装配线上,赵明那小子正攥着铜棒玩命的砸主减瓦盖,急得老薛一声大吼:“停哈!你个碎娃咋胡球整!!!”
赵明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吼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抡到空中的铜棒也凝固在空气中。老薛一把抢下铜棒“你个怂娃咋回事么,谁教你的,瓦盖砸变形了咋办!”
赵明头一次见这么凶的老师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别我咧,把你师傅叫来!”
“我师傅……我师傅……张老师,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