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问题有时靠契机,有时候靠拼命。
秦威自麦文舟主导以来,经常处在拼命地状态,研发靠拼,生产靠拼,遇到问题没有办法,全靠大家拼出来,偶尔有些巧合机遇,找外力合作,但主要就是内部人自己拼命来解决,契机也大多是大家拼出来的。
说起来,都是泪。
但这一次的解决,真让麦文舟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矿山车桥的技术组在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后,果不其然又碰到了一个技术拉路虎,本来以为最开始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竟然难住了所有人。
陈翔、魏寒、老丁……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这个课题组下,因为离要交出成果的时间不足两个月了,准确说,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一转眼四个半就过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半月了,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等于所有设计都要推倒重来。
然后大家发了疯似的想各种办法,联合齿轮厂进行公关,但是左试右试,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始终没有解决问题,齿轮的硬度就是达不到要求。
一个月都过去了,毫无成效。
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麦文舟都快绝望了,他已经准备提前和林超涵打招呼,没有办法,按时完成任务了。
他起初不知道林超涵那边为什么要得这么着急,但是后来通过工况调研,明白了林超涵的动机,因为国内需求量增大,又探明了几处新矿,需要大量的矿山车,这是一笔很好买卖,国内目前缺少能够满足要求的重卡,他们这次可以借机开拓一个大市场。
所以在时间上,他就要求得特别急。
而因为前段时间秦威在新桥研发上的优异表现,给了林超涵莫大的信心,盘算了一下,他决意要赌一把,只要开发出适用的重型矿山车,后面这个市场就非西汽莫属了。
任务就一层层分解下去了。
但是重点和难点就在车桥这一块。
林超涵对秦威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但是麦文舟现在只能很沮丧地发现,自己可能要辜负这份期望了。
他走在充满了呛鼻机油味的试制车间里,看着累得已经有些脱形的众人,陈翔整个人走路都摇摇欲坠了,董泽星本来在材料这一块完全不擅长,但是此时也跟着一块攻关,帮忙干活,同样长满了络腮胡,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把手中的一块钢片狠狠地砸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
抬眼看到同样衣容不整的麦文舟,他恨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就这么难?”
麦文舟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太清楚了,这事就是这么难。
旁边的陈翔也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在那里发呆,思考着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有些艰难地插话道,“麦总,我不想说丧气话,但是就眼下这些情况而言,我很难说,我们能准时完成任务。”
他说了这话,在场众人都有些沉默了,不约而同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麦文舟,等着他发话。陈翔是目前整个项目实际上的负责人,他说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但是陈翔的威望不够,麦文舟作为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大家更希望能够听他的意见。
只要麦文舟说,咬牙接着往下搞 ,搞哪算哪,大家就豁出去了干,如果他说放弃,那大家再有不甘,也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因为现在的实验实在是看不到尽头。
他们在做的这些实验,实际上是什么呢?说白了,就是一个找平衡点的这么一个过程,既要保持一定的韧性抗冲击,同时,要保证一定的硬度和刚度,才能确保它这个齿面不会打齿,这件事,只能说是反复实验,只能靠实验,一次次地实验,一次一次就是做不同的配比,不同的那个时间,不同的温度去做热处理。做完热处理之后,然后还有就是你像碳氮共渗,它有不同的比例,一次一次的去试,就是试出式样来,然后去上台价去试试,然后不合适,然后再调,反复的调就这么着,这是一个特别漫长的过程。
一来,他们发现这个问题有点晚了,二来,实验的性质本质就决定了事情很难解决。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麦文舟面无表情地说道,“离林总给我们要求交纳任务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我知道,无论是重新设计结构,还是要解决问题,这半个月的时间都是远远不够的。”
大家都听着他说话,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难道麦总准备放弃?还是有什么好招?
麦文舟现在哪里有什么好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