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父母就去世,是跟家主姑姑长大的。
姑姑对她很好,但姑姑忙着事业和游戏人生,没空给她当爹当妈。
苗姨娘的关怀备至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母爱,就连远在云州的兄长都时刻惦念着她,陆清韵非常珍惜这份亲情。
他们不欠她的,反而是她要报答他们才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生母和兄长跟书里一样。
苗姨娘闻言抱着陆清韵再忍不住落泪,美人垂泪最让人心疼。
陆清韵揽着苗姨娘摇晃,替她擦拭,“娘你先别哭,您想想,这些年您的退让和隐忍有用吗?眼泪还是要留到关键的时候用。”
苗姨娘愣了。
陆清韵从来都知道,眼泪和软弱本是最无用的东西,只有将它们恰到好处的变成武器,才能所向披靡。
陆清韵继续蛊惑苗姨娘,“我要不反抗,成了陆清薇的滕妾,她嫁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死我,您就算被欺负死,嫡母会任由二哥出息?”
苗姨娘听得心里发慌,“那韵姐儿你说,该怎么办?”
陆清韵摸着苗姨娘丝毫不见老的妩媚容颜,“当然是让正院知道,想要硬碰硬,就要做好玉碎瓦全的准备!”
苗姨娘不是个笨人,不然也不能在廖氏百般为难中,还护得住儿女。
她揪着帕子,脸色微红,“你是,是让我去争宠?可我都多大年纪了。”
“您比父亲房里的通房丫鬟都还显小呢。”陆清韵在苗姨娘脸边蹭蹭,“只要您愿意,父亲哪回不留宿在您房里。”
苗姨娘脸更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陆元昌身边女人不少,可每回在她这儿也没闲着。
只是苗姨娘还有顾虑,“你爹爹还得仰仗廖家,你祖母也帮着夫人,我要是争宠,惹怒夫人,你爹爹不会管的。”
这点苗姨娘看得很清楚,陆元昌在床上甜蜜话说了不知几箩筐,在外头他永远知道什么最重要,从不会下廖氏的面子。
陆清韵也佩服陆父这点,对祖母和渣爹来说,女人要多少都有,陆家利益高于一切。
从陆父被嫁出去的表妹就看得出来,渣爹这半碗软饭吃的很端正。
“我不是让您跟嫡母作对,要真是日日都让父亲过来,我还怕您……”恶心呢。
陆清韵笑眯眯支招,“偶尔为之就好,让底下人知道您有宠,才不敢明目张胆欺负人。您到时候可以多夸夸嫡母多么贤良淑德,连外头人都知道嫡母在府里说一不二,您又对爹爹多么心疼……”
总而言之一句话,让陆父体会到苗姨娘的温柔小意,也明白廖氏的强横独断。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被女人骑在脖子上。
男人要面子的理由千奇百怪,以前陆清韵并不喜欢这样的茶法儿,但都在茶界,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她对这些非常了解。
见苗姨娘迟疑,陆清韵耐心解释,“我不是让您撺掇爹爹和嫡母离心,只是为了二哥,咱不能任由正院搓圆搓扁,总要有点仪仗。等爹爹百年之后,您跟二哥和未来的二嫂才有活路。”
苗姨娘猛地心头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若她不争,廖氏但凡在陆清韵和陆嘉明亲事上做手脚,就是一辈子吃不完的苦。
她哆嗦着捏紧手中帕子,“姨娘听你的。”
陆清韵心里一阵阵发软,她不是啥好人,能说服苗姨娘,只因苗姨娘为母则刚。
她莫名鼻尖有点发酸,不再多说,软下身子挤在苗姨娘怀里。
“娘,爹爹说过二哥啥时候回来吗?”
苗姨娘很享受女儿这般撒娇,提起儿子她那颗忐忑不定的心也更坚定了。
她摸着陆清韵的发心微笑,“你二哥已过了乡试,再有半个月就能归家。说是他在云州的先生举荐,让他入国子监,参加后年的会试呢。你爹爹很高兴,说不准再有两年,咱家就能出第三个官儿了。”
苗姨娘说起这个就高兴。
陆家嫡长子陆嘉朗得廖家老爷子喜欢,推举他直接进了鸿胪寺,做了从六品的鸿胪寺丞。
廖家老爷子又做主给陆嘉朗娶了尚书省左仆射杨家的孙女,如今已经生了府里第二个嫡孙,正在坐月子。
廖家和杨家都对陆嘉朗很满意,只等他熬够资历,就能往从四品的鸿胪寺少卿奔。
庶出的次子陆嘉明就不起眼的多,他今年十八,本来早该说亲,是廖氏推脱说等他中了举更好说亲事,才耽搁到现在。
如今中了举,前途不说,她明哥儿的亲事也该有着落了。
陆清韵闻言也为二哥高兴,心里的紧迫感也更强。
书里她二哥根本没能参加会试。
陆清薇嫁到靖安侯府,就给陆五娘下了毒,还骗陆嘉明说陆五娘需要一味药引子,只有京畿的山沟沟里有。
陆嘉明顾不得马上要到的会试,亲自跟着去采药,被早就收买了的采药人拉下矮崖,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却破了相,再无缘朝堂。
她现在不会再进靖安侯府,正院还指不定要想什么歪招呢,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陆清韵心想,还是得趁人不注意,想法子查查镇南王怎么回事,这实在是个难能可贵的美……咳咳,好刀。
与此同时,正院里,廖氏正在摔东西发火。
“几年不见,还真让她翻了天!”廖氏气得脸色发青,“就没见过她这样的蠢货!”
她身边的婆子廖嬷嬷也气,“只可惜了铃兰,培养她费了多少功夫。老奴觉得五娘怕是跟苗姨娘一样,扮猪吃老虎,所图不小。”
廖氏冷笑,“靖安侯府的妾室和王府的妾室她都不识抬举,明摆着想当正头娘子,还能是真蠢?一个贱种罢了,想当正室是吧?那我就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