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倒也不必这样说自己
我这还手握剧本呢!唉,演比自己聪明的角色就是这点恼火,跟不上思路!角色心里想到的我这个演员还不一定立马能想得到!
安频很激动,两只手跟刚长出来一样,直接摆出了残影,鹿之难感受着他手臂带起的微风,默默往旁边躲了躲,结果就这么一躲,就躲进了易故怀里。
鹿之难:!!!我说我不是故意投怀送抱会有人信吗?
鹿之难身形一僵,正准备不着痕迹地退出去,易故就已经极其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肩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安频说:你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频默默收回造作的爪爪,过往经验告诉他,易老师对他的温柔脸色都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总之必有蹊跷!
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的傻!如果不是两位老师提点,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想通!感恩易老师,感恩小鹿老师!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先认怂!
喂你们是真不把本导演放在眼里啊靳导的声音低了好几个调,突然这么在身侧幽幽响起还有些渗人。
但对直面易大魔王诡异温柔攻击的安频来说,幽幽怨怨的靳导简直就是小大天使!
我们当然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安频转头,熟练哄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敬称您为您吗?因为我们都是把您放在心上呀!靳导!
鹿之难:谢谢,有被土到。
易故拍拍鹿之难肩膀,脸上是认真的疑惑:看来我们需要抓一抓家庭教育了。
emmm,鹿之难点头。
靳导被安频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整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消化,等消化完气也跟着消化得七七八八,伸手点着安频脑袋笑骂:个臭小子!剧本品不出味儿,这些花里胡哨的套路倒是挺多!
嘿嘿嘿都是老师教得好!
既然搞懂角色心理了还不快滚起来拍戏!蹲床上抱窝呢?!
安频举手敬礼:得令!「(**)
还得继续倚床上抱窝的鹿之难默默整理被窝里几个样式古朴的牛皮热水袋的位置,把它们在被子摆出靳导点名要的那种一眼平常,两眼普通,得第三眼才能品出端倪察觉别扭的程度这些不是热水袋,是戏中道具!是剧情伏笔!
靳导下令,整个剧组都热火朝天的忙起来,只有易故,感受着怀中空虚冷意无言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安频讲戏剖析人物了啧,又双叒叕失算!
化妆师最后往鹿之难嘴上扑了点粉,营造出面无血色的感觉后便提着化妆箱飞快跑出镜头。
一切准备就绪,鹿之难垂眸往后一靠,那位衣不染尘的不负便软软倚进枕头堆,在升腾弥漫的药炉白烟里,他露在衣服布料外面的脸白得像一捧随时会融化的雪。
郁九城守在沸腾的药罐火炉边,轻轻摇扇,耐心地控制着火苗大小。
除了药水沸腾的咕嘟声与碳火哔剥燃烧,再无一丝杂音,一室安宁
然而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郁九城!谢棋抓着两个冷馒头大步跑进房间,受了一记满是警示的冷眼后,他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不负,压低声音道:郁九城,今晚城里有灯会!咱们一起去逛逛呗!
郁九城放下扇火的蒲扇,观察了一下药罐中药水的颜色后,一边往瓷碗里倒药一边声音冷冷地道:这城里哪晚没有灯会。
谢棋啃了一口冷馒头,声音模糊:今夜不一样,听说有大人物要亲临灯会与民同乐呢!
再说灯会多好玩啊,又好看,又热闹,古诗有云: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这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繁华盛世才有这样满城灯火到天明的盛景呢!
郁九城又拿起蒲扇给碗中药水扇风降温:哪朝盛世日日满城灯火到天明?这恹城有问题,你别总往外跑,等师兄伤好我们就郁九城眼神暗了暗,似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就离开这里。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不走。谢棋别开脸,故作轻松,这里多好啊,我才不走呢。
郁九城皱眉:这里好?满城民众夜夜笙歌,夜里灯会辉煌,白日门户紧闭不闻人声
不必说了。谢棋打断郁九城的话,说到底,我们无亲无故,你几次救我,又带我来了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事,我自有定夺,便不麻烦郁少侠了。
郁九城眉头皱得更紧:我既带你进了恹城,便要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出去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背着空背篓提着药锄的毒舌老大夫路过门口,探头没好气地大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要走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恹城!老头子我医者仁心,也不收你们药钱了,把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留给我开刀研究就行。
半死不活的尸体:
第74章 酸梅汤
话说到这份儿上, 再闭目装睡就不适合了。
不负缓缓睁眼,就看见自家师弟严严实实挡在他床前,沉声道:大夫放心, 不会少你药钱。
毒舌老大夫药锄杵地,啧了一声, 话里充满了没捞着研究对象的惋惜, 与对郁九城冥顽不灵软硬不吃的气恼:这恹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老头子稀罕你那几个子儿?在这里,药才是最金贵的!
虽然刚刚还在争执,但毕竟是一路同行的救命恩人, 在这里,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谢棋怕嘴皮子不怎么利索的郁九城吃亏,连忙帮腔:知道你们恹城富足,但就这一盅药能值多少钱?而且这还是我们自己动手熬的呢再说也没感觉有多金贵啊,我们在这药房住了这么些天, 都没见一人上门求医问药
谢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大一座城池, 怎么可能没个头疼脑热的, 可这药房偏偏无人问津, 如此不合理, 只能是谢棋警惕道:你不会是庸庸医吧?!
毒舌老大夫气得吹胡瞪眼:你说老头是庸医?!
谢棋环视一圈挂满药包的房间, 闻着从进屋就一直环绕在鼻尖的、莫名熟悉的汤药味儿, 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故意拿话激他道:不是庸医那为什么郁少侠的师兄到现在日日昏睡连床都下不了?这药熬了一罐又一罐完全不起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