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秦子规,你想干嘛。”
你。
但是秦子规忍住了,只是把药涂在手上,冷淡道:“检查一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顺便把药给你涂了。”
“不要。”虽然以前秦子规也没少给自己上药,但是现在的盛衍只觉得别扭。
秦子规却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刚才他还想在盛衍身上再留些伤,但是他现在看着盛衍身上的其他伤,只觉得心疼又生气,把药涂在手上,冷淡道:“再不老实,我就告诉许姨。”
“秦子规!”盛衍觉得秦子规拿这个来说事就属实有些小气了,转过身,生气道,“这么点伤,至于嘛!”
“你说至不至于,这次你觉得这次是小伤,那是不是下次就得受个大的回来?”秦子规兜着盛衍的脑袋就把他摁了回去,“而且三方协议就摆在家里,你要是想出国,就继续打架。”
盛衍没穿衣服,打不过他,只能被摁回床上,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收了我妈多少钱!”
秦子规按上他的肩:“我要真收了你妈的钱,你现在已经在留学机构填报名表了。”
“那你一天到晚管着我到底是图什么?”盛衍语气忿忿不平。
秦子规一把摁住他不老实地扭来扭去的腰,脱口而出:“你说我图什么?”
本来还动来动去的盛衍:“……”
三秒后,趴回枕头,没说话。
平时脾气比谁都爆,一到关键问题就怂,秦子规忍着在他身上多添几道伤的冲动,给他涂着药。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法格外轻柔,按压在背上,有点奇怪的感觉。
盛衍脸闷在枕头里,只露出两个红通通的耳朵尖儿。
秦子规注意到他的反应,低下头,掌心有意无意地对着盛衍腰上那处旧伤微用了力,盛衍瞬间绷紧身体,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
秦子规又试着在另一处又按了一下。
盛衍终于受不住了,哑着嗓子催促道:“你上药就上药,能不能麻利点,别东摸西摸的。”
“我上药就这样。”秦子规的语气慢条斯理地接近耍无赖,“以后你打一次架,受一次伤,就脱光了趴床上让我上一次,不然就按三方协议来,你自己选。”
“……”
艹!秦子规怎么如此恶毒。
盛衍咬着牙,却想不出可以抗争的办法。
秦子规就又剐蹭过他的腰,问:“所以以后还打架吗?”
盛衍身体一绷,答得咬牙切齿:“不打了。”
“不打了就行,真男人记得说话算话。”秦子规终于得到满意答案,上完药,低声道,“趴着晾一会儿,等药干了再穿睡衣,听到没?”
“听到了,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我又不是傻子。”盛衍起身一脚把秦子规连人带睡衣踹出了房门。
然后转身拿出手机,再次尝试许愿[希望秦子规不要再管我了!]
再次被驳回。
可恶。
盛衍趴在床上,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要被秦子规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套牢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坐起身,拿出睡衣,准备穿了起来。
这个卡通连体睡衣是游乐园自己的吉祥物形象做的,一对大耳朵大眼睛的小情侣,男款是蓝色的,女款是粉色的,有帽子,有耳朵,有尾巴,拉链藏得十分隐秘。
盛衍看着这玩意儿,觉得一点都不酷,有点不太想穿。
正纠结着,院子外突然传来动静。
依稀夹杂盛衍姥爷低声斥责的声音,盛衍姥姥耐心讲道理的声音,还有一道不熟悉的有些流里流气的声音,和秦子规冷淡至极的声线。
但夏日夜晚的住宅区因为广场舞的音乐,实在太吵,盛衍就没太听清具体内容,担心出事,只能匆匆把睡衣囫囵套上,然后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套好衣服跑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老两口已经锁上了院门,秦子规也抱着cuckoo走回了屋内。
盛衍站在玄关处,问道:“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秦子规表情看上去的确像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刚才cuckoo跑出去了,有人想把它抱走,被我们及时发现抓回来了。”
盛衍姥姥也连忙笑着应和道:“对,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想抢猫的小流氓而已,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我和你姥爷先进里屋休息去了。”
说着老两口就快步回了房间,反锁上了房门。
盛衍也没多想,只是皱着眉,从秦子规怀里接过cuckoo,不满道:“这些人有没有素质呀,cuckoo脖子上还挂着猫牌呢,摆明了有主人的,这都要抢?还有你也给我小心点,不准给别人拐跑了,听见没。”
盛衍说着低头狠狠揉了一把cuckoo,揉得cuckoo龇牙咧嘴,吱哇乱叫。
秦子规站在他跟前,伸手挠了两下小土橘的下巴,笑得浅淡:“放心吧,这种吃过了最好的猫罐头的猫,别人是拐不跑的。”
“那可不,我对它可好了,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对他还好的人,是吧,小杜鹃。”盛衍低头逗着cuckoo,顺便叫出了它洋气的中国小土名。
本来是为了报复秦子规,膈应他而取的名字,可是听在秦子规耳朵里,只觉得有一种另他感到慰藉的愉悦。
再看着卡通睡衣的大耳朵帽子在盛衍身后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忍不住把帽子一把掀回来,倒扣在盛衍脑袋上,揉了两把:“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