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外监控盲区的小竹林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夹杂在竹叶沙沙中的衣物摩挲声。
他们用最简单直接的爱意表达,来将那些积赞已久的浓重的思念,一发不可收拾地宣泄出来。
直到盛衍觉得再亲下去就要出事的时候,才微红了眼角,偏过头,哑着嗓子道:“秦子规,你别亲了,还要上晚自习呢。”
“那就不上晚自习了。”秦子规一边说得冷淡正经,一边轻轻吻着盛衍的唇角,“正好回家接受惩罚,反正明天周末。”
“啊?”盛衍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羞愤至极地喊道,“秦子……嗯……”
然而没等喊完,话语又淹没在竹林聚拢又散开的风中,他紧紧抓住了秦子规腰间的衣物。
那天晚上盛衍才知道家离学校太近以及男朋友吻技太好会带来什么隐患。
就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带回家里,狠狠接受了一顿惩罚。
大概是初尝禁果第一次食髓知味后的贪恋,也大概是久别之后按捺不住的想念和爱意,又或者是秦子规真的还在生气。
总归盛衍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随便打架真的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等第三天醒来,他看着床头垃圾桶里三个罪恶的橡胶拦精灵的时候,羞愤地一脚试图把秦子规踹下床:“你还是人吗你!”
但秦子规一米八七的个子也不是白长的,盛衍这一踹,不但没把秦子规踹下去,还扯到了自己微疼的地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埋进了秦子规怀里。
秦子规撑着脑袋,看着他,问:“以后还敢打架吗?”
盛衍咬牙切齿:“打!专挑姓秦的打!打不死你我就不配当这个一家之主!”
秦子规倒也不介意:“那我可以冠夫姓。”
“秦子规!”盛衍要气死了,“你怎么是这种人的呀!”
气到最后,一声“呀”喊得都快破音了,听上去有点像气急败坏的小孩。
秦子规终于不忍心再逗他,笑着把他搂紧怀里:“好,以后只挑姓秦的打,不跟其他人打。”
“你放屁!老子以后是警察,要打的人多了去了,谁稀罕打你!”盛衍嫌弃地把秦子规踹开。
秦子规也就笑着被他踹下床,起身去做饭。
等走到厨房的时候,却站在门口,顿住了身形。
他想象中的自己离开两个月以后的厨房应该是冰冷的,甚至可能堆满灰尘的。
然而没有。
厨房里放满了盛衍最爱吃的罐头,零食,熟食,还有秦子规常用的厨具佐料,碗柜里多了很多漂亮餐具,流理台上摆着一个很大的小黄鸡保温桶,桶上贴满盛衍自己提醒自己吃早饭的便利贴。
阳台的屋檐上也多了一盆长得奇形怪状的多肉,多肉旁边还摆了一个可爱的小王子手办。
有些乱,却乱得温馨又充满烟火气,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盛衍给他的真正的家。
而盛衍听外面没了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了,穿着秦子规的t恤就光着腿跑了出来,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发现家里比我走之前热闹了。”秦子规低头看向盛衍,温声问道,“家里的东西都是你买的?”
“不然呢,还能是你买的?”盛衍像是一个终于可以找到人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打开碗柜,把那套餐具拿了出来,“我给你说,我那天陪我妈逛街,一看到这些盘子,我就觉得秦子规这个性冷淡肯定喜欢,就是有点贵,一套好几万,我求了我妈好久,我妈才同意给我买的,说给你当聘礼。”
“不过这个小黄鸡的筷子架便宜,是林缱送的,她说和我们家的小黄鸡保温桶正好凑一对。”
“哦,还有,你看见客厅那个双人沙发没,我自己从宜家搬回来的,它没有底座,就特别软,说是随便在上面怎么折腾,都可以完美包裹人体,我们可以一起在上面打游戏。”
“还有这个多肉,也是我逛宜家看到的,我觉得他长得特别像你,就把它带回来了。”
秦子规看着窗台上那盆奇形怪状的多肉:“……”
短暂的沉默,他问:“阿衍,你能展开说说它为什么长得像我吗?”
“就是很像啊。”盛衍趴在窗台上拨弄着那盆多肉,“你看,别的多肉都是圆圆的胖胖的,好多瓣,就它自己滋溜一长条,还长了好多刺,这几根刺还塌了,像不像一张臭脸,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样一样的?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它买回来了,不然它肯定卖不出去。”
秦子规看着和奇怪多肉并排放着的小王子,眸底带了笑意:“那你是多少钱买回来的。”
“19块钱,是你的六倍,所以你心里最好有点数,你在我们家的地位连盆多肉都不如。”盛衍觉得自己的语气恶劣蛮横至极。
秦子规却低头笑了:“嗯,我在我们家地位永远最低,你的地位永远最高。”
听出秦子规的重音在“我们家”三个字,盛衍微红了耳朵。
秦子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阿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很想我。”
因为太想念,所以才会在看到每一样喜欢的,新奇的,可爱的事情的时候,都想到秦子规。
所以才会一个人在家里,也要维持着秦子规在的时候那些温暖的生活气息。
所以才会连看到一盆多肉,都觉得像是秦子规的影子。
盛衍一直觉得他和秦子规在一起得很不容易,有过太多酸软想流泪的时候,他不想让气氛沉重,不想让秦子规心疼,不想矫情。
所以一直试图用最自然的吵吵闹闹打情骂俏去掩盖住这两个多月以来他的所有想念,委屈,难过和辛苦。
可是当秦子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角还是突然酸了一下。
他想秦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