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表现得太明显,注定没有那一日了。
大家行至一半,风卿忽然开口:“你们先走,苍灵有点儿感应,许是机缘到了,我去看看。”
苏和没怀疑:“我陪你。”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风卿说着将一个瓷瓶递给苏和,“这是今日份的药,吃完。”
苏和也不勉强:“好。”
昭秦还在那儿生闷气,见状心中复杂又难过,难过他不是师父身边的唯一了,又觉得师父那样好的人,身边有个贴心知己的也不错,风卿……昭秦移开目光,心想勉勉强强吧。
帝尊看着风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回到岐麓山后以炼丹为借口回到房间,实则下一秒就撕裂开空间。
风卿化神后期,还未修成如此术法,所以他御剑赶到鹿阳门的时辰跟帝尊绕一圈再来后刚刚好。
两人在鹿阳山门口撞见了。
柳妄渊挑眉:“这么巧?苍灵的机缘在其中?”
风卿无奈:“帝尊明知故问。”
忘渊帝杀伐气息极重,这些年是跟问清仙君待在一起才有所收敛,那个白毛老道的真实情绪激出了他的杀意,风卿也一样。
忘渊帝半步飞升,已经可以抹掉这些因果。
但风卿今日所为,来日合道天劫,必有一道要让他神魂震颤。
然而风卿拿剑的手很稳。
十方水域内出了一件惊天大事,鹿阳门内:一掌门六长老,一夜之内被人废去修为掐断灵根,凡是血脉、术法,修为传承者,无一例外成为废人,这个消息刚一放出,曾经鹿阳门在得势时欺压过的妖魔鬼怪闻讯而来,将他们灭了个干净!
鹿阳门的法宝古籍被哄抢一空,十几个外门弟子因为躲藏及时侥幸活了下来,事后他们望着萧条空荡的山门,不出七日,人去楼空。
众人纷纷猜测鹿阳门到底得罪了何方大能,但掐指一算发现他们这百年来能得罪的全部得罪了,说不清。
鹿阳门掌门之女死的尤为惨烈,她之前抢了一个小宗门的少宗主来,百般折磨羞辱,硬生生将一个儒雅修士逼得满心仇恨,那少宗主趁乱一剑了结了已经残废的女人,这还不甘心,又拘了她的魂魄,放在炉鼎中活活炼没了。
令人唏嘘。
然而山河岁月变迁尤快,这样的消息热闹一阵,就会被新的力量跟门派所取代。
岐麓山上,忘渊帝跟风卿嘴巴严密,一个字都没说。
风卿现在宿在苏和的房间里,他们正是神魂交合、心意互通的时候,饶是苏和从前不在乎这些,最近也喜欢跟风卿待在一起,喜欢他身上的气息,还有神魂带来的舒适感。
万般不舒适的只剩下昭秦,不夸张地说,这孩子天天上门报道,反正只要风卿一推开门,定能看到昭秦幽怨的面孔。
柳妄渊跟宿问清昨晚没折腾,两人打坐悟道,互相指引点拨,天一亮忘渊帝就拉着问清去后山钓鱼。
顺路自然瞧见了昭秦。
“搁这当门神呢?”忘渊帝骨子里的劣根性——喜欢将一些快乐建立在别人、尤其是晚辈的痛苦之上,他揉了揉昭秦的脑袋,“想开点儿,幸好你师娘不是荒山,不然你才可怜。”
这安慰得挺好,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宿问清发出邀请,“我同帝尊去钓鱼,一起吗?”
昭秦摇头,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他能在我师父房间里宿几日!”
忘渊帝心想你老了他还能接着宿。
风卿出来时只投给昭秦一个淡淡的眼神,“你师父让我试试你,这段时间在外历练,有没有长进。”
昭秦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跟风卿找了个地方对砍起来,打得气喘吁吁却连风卿的衣角都没摸到。
“说!”昭秦恶声恶气:“你要对我师父好一辈子!”
风卿颔首:“我会对苏和仙尊好一辈子。”
“有违此誓,永坠无间,此生不举!”
后一句可太狠了,但风卿也只是笑笑:“有违此誓,永坠无间,此生不举。”
风卿的确比荒山有担当,也顺眼多了。
昭秦情绪稳定下来,好半晌才问道:“我是不是很烦?师尊都要合籍了,我应该保持距离。”
风卿不解:“你是徒弟,为何要保持距离?”
昭秦看他:“你不介意吗?”
风卿拔出苍灵,用行动表明:“来,我教你练剑。”
昭秦顿时眼神都亮了。
帝尊说过,风卿的剑法精妙都要胜他一筹,毕竟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一把剑上,跟“剑开天门”的至高境界所差不远!
狠狠动心了。
正午时分苏和才披着法袍出来,他一路行至后山,抬头间愣住了。
风卿正在教昭秦练剑,还是内门心法,说明是真拿昭秦当徒弟养,昭秦天赋不高,有些招式耍得实在难看,风卿在“剑”之一字上格外挑剔,容不得半点瑕疵,也就是昭秦,换做别人早连剑带人一起打出岐麓山了。
苏和安静看着,眼角眉梢尽是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