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意看得有些口干,手上的沾满血渍的纸巾被捏成一团,攥在手心。
男人踱步过来,似乎是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眉头忍不住拧起,沉声问:“手怎么回事?”
他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雪松香,如今一靠近,并全部朝周晚意拢来。
“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周晚意如实回答道。
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钻进浴室去洗手。
整间浴室被雪松味弥漫,水雾氤氲。
镜子上蒙住的水汽擦掉被擦掉,映出一张瑞显疲态的脸。
女子五官依旧明艳,眼底的疲惫却也是显而易见,薄红的刘海吸在额头上,精气神都没了很多。
她接了把水简单地洗了个脸,方才出来。
江厌正站在窗前关窗户,似乎是刚洗了热水澡的原因,他脸上的疲态稍缓。
周晚意把药盒拿出来,然后又找出个杯子倒了热水放到桌子上。
“江医生,吃药了。”
“嗯。”
男人走过来,却没端起水杯。
明亮的室内,男人宽大的手掌落在女人纤细小臂上,轻扣住。
“怎么了?”周晚意有些错愕,不解地问。
男人手掌稍稍用力,一把将女人的小臂扳了过来,暴露出刚刚处理干净的擦伤。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了一个创可贴,长指轻拨,将包装袋拆开后,冰凉的敷料面便落到了周晚意细嫩的皮肤上。
男人淡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默了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不值得。”
周晚意眼珠子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来,“值不值我心里有数,不劳江医生挂心。”
她唇角微微抿起,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淡了下来。
她本来满腔的热枕,被他这句话尽数浇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厌的唇角也跟着抿起,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持住。
最后还是周晚意率先打破的尴尬,她把桌上的水杯拿起来,送到江厌面前。
温声提醒道:“再不吃药,水就要凉了。”
男人接过水杯,淡淡地道了句谢。
周晚意注意到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又忍不住提醒:“江医生,你该吹头发了。”
“不然感冒会加重的。”
“吹风机坏了。”
……坏了?
“那江医生,你昨晚洗头了吗?”
周晚意可算是知道江厌为什么会感冒了。
“我去房间给你拿吹风机。”
江厌的房间也在四楼,与周晚意的只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她很快就把吹风机拿回来,插上电源顺手就要帮江厌吹。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个透明的玻璃杯,长眸深深地朝周晚意望来。
“不用。”他说。
“你先吃药,”周晚意不想耽误他,“我帮你吹就好了。”
本来生病了抵抗力就差,如今头发在这么湿哒哒地挂在头上,只会继续加重病情。
吹风机的开关被打开,“嗡嗡嗡”火力大开,直接掀开了江厌垂在额前的刘海。
“我自己来。”
男人的手再次捏住周晚意的手腕,试图夺过吹风机。
两人本来就靠得极近,眼下被他这么一扯,周晚意纤瘦的身子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江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雪松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周晚意有些许懵然。
“吹风机给我,”男人仍然坚持道:“我自己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