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少一片疆土而已,也或许不会少一片疆土,却救不回她的命。
他将其中分寸掂量了许久,但她反感于他的帮助和示好,他矛盾再三还是不敢同她说这些。
阿追沉吟不言,嬴焕追问道:“你觉得如何?”
“我……”阿追踌躇不已,不知怎样的决定才是对的。目光一抬见一护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便道,“此事容我想想。”继而问那护卫,“什么事?”
“殿下,国巫。”护卫抱拳,“天牢来禀,说那刺客……方才咬舌自尽了。”
“自尽了?!”阿追愕住,旋即想起雁逸上午时的作答,以及戚王让他去审那刺客的事。
她便追问道:“可是上将军审时自尽的?”
“是……”那护卫疑惑于她的问法,答得有些犹豫。
戚王面色一沉,起身便往外走:“我去牢里看看。”
阿追呆坐在原地懵了片刻,回神后想随他同去,然则出门一看,他已不见身影了。她定下神想想,自己去了大抵也做不了什么,终是没有去追。
回到房中,阿追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张图案画得精细的缣帛上。
戚王直至走出青鸾宫才停住脚,睃了眼天边橙红的夕阳,他深吸了口气:“挑五百人,去上将军府。”
“诺。”护卫一应,立刻去清点人马。嬴焕望着夕阳又循循地缓了几息,心下直呼好悬,竟是失算了。
数百匹快马踏过朝麓城中的街道,马蹄在灰黑的巷墙间回荡出的声音直震人耳。过往百姓纷纷避让,巡逻的兵士看到一行人俱是王宫护卫装束也都赶忙退开,直至众人驰近了,避至两旁的人们才得以看清为首之人,又带着惊愕施礼下拜。
一列快马半分未停,从道上绝尘而去。
上将军府。
府外驻守的亦都是军中兵士,一丈一人,铠甲齐整地安静肃立着。蓦见不远处人马齐至,顷刻间已有几人长剑出鞘,刚有人遥喝了声:“什么人?停下!”便有一硬物泛着淡金的暗光,“咻”地撞在他脑后的墙上,又摔到地上。
喝话之人定睛一看,忙收剑跪下:“主上。”
两字一落,周遭兵士一悚,亦齐齐单膝跪地见礼。片刻,那一行人中有一人脱列而出,在方才喝话那人面前勒了马,问:“将军府守卫执事者何人?”
“执事者简临。”答话的话音刚落,简临恰从南边的巷子纵马驰出,闻声皱眉:“在下简临,不知郎君有何……”
他刚因看到不远处的戚王惊得噤了声,正要下马见礼,眼前的护卫已道:“主上有事要查,带你的手下撤出三条街外,不得擅自离开一个。”
“诺……”简临抱拳应下,已至眼前的戚王睇了他一眼,手中缰绳一紧:“本王见过你。”
“是。”简临翻下马背,“臣一直随在上将军身侧。”
“不,本王在国巫身边见过你。”嬴焕想了想,记了起来,“在晔郡时,营中欢庆凯旋,国巫去军营外散心,送她来回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