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得远,沈梨的身份日后肯定会叫众人知晓的,他们皇家怎可落人话柄?
皇后点头:“身份自是要抬的,这事我与圣上已说好了,其余的那些悠悠众口市井流言,就看天儿怎么替他夫人处理了。”
陆怀信在旁听着,意味深长的勾唇:“这母后就无需忧心了,我堂兄谋划的好着呢。”
出宫的路上,沈梨与来时一样跟在陆陵天的身边,低眉敛目的。
陆陵天步子大,却为她放慢了些脚步,在小姑娘不知第几次偷看自己的时候,他终于低低笑了一下,垂眸看她:“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唔,”沈梨喃喃一声,坦白承认,“是有的。”jsg
她边走边抬头看向陆陵天,认真地问:“王爷,您不生气么?被永昌侯府糊弄,娶了我。”
陆陵天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轻轻俯身,替小姑娘将几缕发挽到耳后,神色没有丝毫不悦。
“你不用妄自菲薄,不管过去你是何身份,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夫人,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府的正妃,耀王府的女主人。”
“永昌侯府的人日后见了你都是要行礼的,你不必惧他们,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动你。”
沈梨听后不自觉睁大了眼,手紧了紧:“王爷你是说……”
“嗯,”陆陵天笃定点头,“日后你就是耀王妃。”
他不管她过去如何,却承认了她现在的身份。
沈梨突然觉得好像有一块大饼掉在了她的手里,让她平白就从一个侯府卑微的小庶女成了王妃,像做梦一般。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侯府不会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王爷,他们打定主意会说是我心生嫉妒,千方百计冒名进了耀王府,我名声不好了,于你于皇家面上都有损,况且我身份低,做正妃更会遭人非议,刚刚还见了皇上,若是再被治个欺君……”
沈梨越想越沮丧,不管怎么说这个王妃的位置她怕是坐不了多久的。
陆陵天不知道小姑娘竟然不声不响的想了这么多,最后把欺君之罪都给自己想到了。
看着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陆陵天只能将人的手牵起来捏了捏,低声安抚:“这些你都无需操心,我会处理,你只需要安稳的做在这个位置上便是。”
彼时两人已经到了宫外,王府的马车被车夫牵到了宫门外等着。
沈梨在马车边站住,在坐上马车前最后问了陆陵天一个问题。
“王爷,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陆陵天在她面前沉默了一瞬,最后俯身看进她一双春水似的眼眸里:“你会知道的。”
希望阿梨到时不会因为他现在的隐瞒而太生气……
沈梨有一瞬迷失在那浓夜似的深邃里,待陆陵天直起身才回过神来。
会知道……会知道什么?
所以王爷待她这般是真的有什么缘由,还是只因为她是他已经过了礼行过房的王妃,他责任使然……
沈梨不明白,但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她便不用再多问。
上了马车,沈梨撩着帘子与陆陵天道:“那王爷,我便先回王府了。”
陆陵天:“嗯,我去一趟东宫,不会太久,若在府里无聊便让竹一带你转转。”
竹一是他的贴身侍卫,跟着他在北境出生入死,回京后也是住在耀王府偏院,方便他在陆陵天身边随时得主子的吩咐。
所以竹一其实是明面上的侍卫,实际上的暗卫。
沈梨听后点点头,在陆陵天的注视下放下车帘坐回了马车里。
一直到马车遥遥走远,陆陵天才回身朝宫门走去。
今日在宫里碰到了陆倡浩,他明显察觉到了什么,是以陆陵天才亲自送沈梨出宫。
现在沈梨身边有红羚,之前他不在京的这些年留在她身边的暗卫如今也一直跟着她,还有竹一在马车边随行,回府一路上不成问题。
陆陵天这次直接去了东宫。
原本他今日是没想起要找陆怀信的,谁知道陆怀信去了皇后宫中,叫他想起了什么,便决定趁着这时候与陆怀信问问。
毕竟他身边知道沈梨身份的人不多,韩叙了解最深,但不开窍,不适合问这事。
陆怀信虽然严格说起来在他成亲前夜才知道他筹谋求娶沈梨的事,但也是早就成亲有孩子的人了,应当能提出一些建议。
当然,太子殿下确实笑眯眯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堂兄,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与堂嫂坦白比较好。”
陆陵天挑眉,认真问:“为何?”
陆怀信煞有介事:“你想啊,堂嫂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又是担心自己的未来和她姨娘的时候,你现在说这些都是你故意的,那岂不是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始作俑者?虽然也确实是这样。”
陆陵天:“……”
“但堂兄你这也是有原因的!所以我说,你待堂嫂好些,将她的一切后顾之忧都解决,到时她定会对你又有感情了,再知道你就是她以前喜欢的长云哥哥,岂不就是皆大欢喜?”
陆陵天抿唇,一时半会没说话。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靠谱……
片刻犹疑后,陆陵天还是采用了他堂弟的话。
这个要紧事问完,他便准备走了,离开前又提醒了陆怀信一句:“陆倡浩可能对这件事有所察觉,他既然盯着我这么紧就表示即便离开朝堂他也并未放弃,你多派人盯着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