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顺着说了一句,小莲便应声:“是啊,好像有四五年了呢。”
一听这个时间,沈梨马上便想起之前菀姝说在澍水见到陆倡浩也是在四年前,她无意识摸了摸左手缠着的纱布,不禁想,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么?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一旦事情败露,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死罪难逃。
沈梨眸色微沉,只想将这件事尽快告诉陆陵天,只是如今也只能等到竹二回来,先联络上他才行。
小莲还要回家做活,陪沈梨聊了一下天后遍又要走了,沈梨觉得这么一会太阳也晒够了,便麻烦她送自己回屋,为了感谢小姑娘,又从头上摘下一朵珠花给她做了小礼物。
小莲从没去过城里,得了这么精致的珠花爱不释手,高高兴兴的走了。
沈梨重新在床上躺下,她翻出马车的时候撞了头,有时候还是会有突然的眩晕,当即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她突然听到外面好像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的,越听越像贝萦雪……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脑子不清醒出现了幻听,但也不明白,就算是幻听那怎么不是陆陵天而是萦雪呢……?
院子外头,一边叫着沈梨的名字一边往院子里探头探脑的贝萦雪见没人搭理自己,她问了旁边的丫鬟一句:“我直接进去应该也没关系吧?听说大部分村里都是这样串门的?”
她的贴身丫鬟鹊儿犹犹豫豫了一句:“应该吧……”
贝萦雪直接当成肯定句来听,下一瞬便推开了院门朝里走去。
刚刚她碰到竹二,他都说了阿梨就在这个院子里,想来就是那个小屋子了。
从没有去过乡下的贝萦雪理所当然的以为最大那间屋子是堂屋,见客人用的,旁边的小屋才是寝屋。
于是她到了小屋门前先戳了戳门想看看锁没锁。
谁成想乡下的土门被碰两下就开了,贝萦雪下意识往前探身,叫沈梨的名字:“阿梨?”
然后,她就看见了稍纵即逝的一片线条分明的光、裸背脊。
贝萦雪:!!!
这男的是谁!他在干什么!?我小表嫂呢!
“啊!”
贝萦雪震惊到脸都忘了红,一想起沈梨就怕她被欺负了,怒上心头气冲冲地插着腰进了屋里,质问:“你是谁?!你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动了我表嫂,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秦夏自刚刚抄完经书准备换个衣裳又猝不及防被人撞见后耳根便红了一片,现在这突然闯进他院里的姑娘竟然还反过来质问他?
听她言语间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秦夏匆匆系好衣裳回身,对上姑娘一双气呼呼的眼,刚开口:“你……”
“你什么你!”贝萦雪一下将他打断,“阿梨呢?!”
竹二怎么回事,一点也没有保护好阿梨!
秦夏一张清秀的脸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姑娘,表情都有些微妙起来。
“施主,这是小僧的家……”
贝萦雪:……?
她看进一双黑玉似的眼里,明明是冷沉的颜色,却又透着一种温润平和,是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贝萦雪不自觉的愣了一下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恰好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呼:“萦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贝萦雪回头,看到沈梨扶着门框站着,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惊讶地看着她。
“阿梨!”
几步过去扶住沈梨,贝萦雪眼睛在她和屋子里的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发现,她好像误会了点什么?
沈梨看着秦夏现在还有点红着的耳根,大概隐约猜到了点,抱歉地朝他道:“不好意思啊小师傅,这是我夫君的表妹,如若刚刚冒犯了,我代她道一声对不起。”
秦夏不自觉又对上贝萦雪那双盈盈的眼,突然心里一跳,他迅速敛了眸行了一个合十礼:“阿弥陀佛,无妨。夫人想必有话要与这位小姐说,可以先回旁边的屋里,这处简陋,恐有不便。”
小杂物间虽然被秦夏打扫过,但地方小,一张桌椅,一个临时的小床就已经塞满了。
沈梨朝秦夏点点头,准备带贝萦雪先去隔壁的屋子,
贝萦雪这时候才意识到屋子里这个男人虽然蓄着发,但是穿着一身灰色僧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
她反而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想到刚刚看到的,脸终于“唰”的一下红了,低头飞快地朝秦夏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逃也似的跟着沈梨走了。
秦夏看着贝萦雪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片刻后才出了小屋子,离开院子去前头集市上买菜去了。
隔壁明亮的土房子里,沈梨看着贝萦雪,率先将话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是应该在京里的?
贝萦雪听后神神秘秘往四周看了一眼:“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半个多月前沈梨离京去澍水探亲的事贝萦雪自然也知道,彼时她原本是想跟着一起来的,毕竟出远门在她看来跟游山玩水没什么区别。
结果长公主知道后说什么也不准她跟着,只道让她别去给人添乱。
但贝萦雪心思起来了就坐不住,想着自己好久都没有出门了,即便不去澍水,去个别的地儿也行啊。
于是在又缠了长公主几日后,她终于获准,可以去潭州的堂姐妹家玩玩。
潭州在澍水旁边,距离京都更近,按理说她走个十日左右就能到了。
但去往潭州要经过几条山路,贝萦雪这游山玩水游着游着就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