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什么“这个不适合病人吃”、“那个不够营养”、“这个菜的做法不对”………总而言之，就是全盘的否定。
这段时间除了取饭菜，张妈是连厨房都不太敢进去了。
忽然听到姜妤问她“想要做什么”，倒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了半天，张妈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我手脚笨，就、就先学个粥吧——什么粥都可以！”
到底还是想着陆语薇的。陆语薇的情况虽然在缓慢恢复，现在更多的吃的都是流食。
姜妤再次确定了一下食材，点了点头，“可以，那就先试着煮一锅适合养胃的蔬菜粥吧！”
因着是指导张妈，姜妤也不自己动手，而是让张妈动手，她在一旁口头指导。
“先把西兰花焯水，然后切成小块。”
“铁棍山药和胡萝卜切丁……张妈你不要紧张，切成普通的差不多大小就可以了，对对对！这样就可以。”
张妈到底做了几十年的饭菜，切菜这点事儿肯定是难不住她的。只不过之前被骂的信心全无，这会儿做起事来也畏首畏尾的。
不过随着姜妤一声一声的肯定，到底还是稍微拾起点自信来，切菜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姜妤往旁边看了一眼，倚在厨房门口的陆语薇笑眯眯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今天来不及，米就不提前泡了，张妈把水煮开之后，把清洗过米倒入砂锅之中。
“哎哎哎张妈等等，水少了一点。”姜妤赶紧叫停。
张妈原本稍微冒出来的信心立马又缩了回去，“这水……加的不对？”
姜妤立马解释，“倒也不能说是不对，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吧！”
“张妈您那一辈的人，更信奉的是吃饱了才好干活，这粥肯定是想浓稠一点，这样才能填饱肚子嘛！”
“但是我们年轻一代，就更喜欢口感好一点，粥稠了吃起来显得略干。稀一点，煮到米粒开花，一口喝进去顺滑的滑进喉咙暖到胃里，才叫舒服！”
一旁的陆语薇帮腔，“对对对！小妤姐姐说的没错，我就喜欢稀粥，粥太浓稠了我看着都没胃口！”
张妈若有所思……确实，她煮粥的时候都喜欢往浓稠方面熬，陆家之中陆爸爸和陆妈妈也是更喜欢浓稠一点的粥的，陆语薇以前没说，还真不知道她喜欢喝稀粥。
想明白了，知道往哪里改进，张妈又恢复了精神，装了一碗水还在问姜妤“这样够了吗？”
之后的操作就比较顺利了。
张妈稍稍想通之后，已经会主动问姜妤一些问题了，比如说怎么让粥的口感好一点，或者食材什么时候放进去口感最佳之类的问题。
直到姜妤说可以再加点葱进去增加粥的香味。
讲道理，小葱这种调味料的主要作用，不就是增香嘛！而且煮粥要煮上一两个小时，小葱放进去绝对都煮软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口感。
但是张妈对此却很苛刻。
先把小葱切成拇指长短的葱段放进去煮，煮到一定程度之后还要拿筷子把小葱一根根挑出来。
发现姜妤在看着自己，张妈腼腆的笑了笑，“语薇小姐不爱吃葱，说吃到嘴巴里怪怪的，我在陆家做菜放了葱都会习惯性的挑出来。”
“张妈～～”陆语薇感动了。
姜妤却从中看到了完成任务的一丝契机。
“张妈，这就是你比连大厨更优秀的地方！”姜妤说道。
“啊？”张妈没反应过来。
姜妤解释道，“张妈您看，虽然连大厨手艺好，会很多您不会的厨艺技巧，但是他了解陆家吗？他知道语薇喜欢吃什么吗？他现在做的饭菜好吃是好吃的，但是更多的这只是在完成任务——而你，才是真正关心陆语薇吃的好不好开不开心的人。”
“可、可是……”张妈试着解释，“刚开始我也提醒过有些东西语薇小姐不爱吃的，但是连大厨说那些有营养对身体好，而且就算不喜欢他也可以做的好吃！”
“才不是这样！”
陆语薇皱了皱鼻子，她这几天偶尔都能看到一些她不喜欢吃的菜，虽然闻着还不错，但是长时间养成的喜好哪里可能一下子就改变的！她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吃两口，更多吃的都是自己不排斥的几道菜。
——反正每顿饭做的菜很多，她这个还在恢复期的病患吃的也有限，有些剩下了也是正常的。
张妈还是第一回 听陆语薇说起这事儿，“语薇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
要是陆语薇早说有些菜连大厨做的她一口都没吃，张妈就算拼着被骂也会据以力争，要连大厨换菜的。
陆语薇伸出手指抓了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我现在食量小都吃不完，而且爸爸妈妈因为我已经够辛苦了，我就没说……”
经过陆语薇这一番“现身说法”，张妈反而受到了激励——你看，连大厨也没什么了不起，还说他做的即使是小姐不喜欢的食材她也会喜欢吃的，都是扯淡！
“姜小姐，我想好明天要学什么了。语薇小姐喜欢鱼片粥，我明天就学这个！”张妈下了决心，要把自己的厨艺好好提升上去。
姜妤本身就有任务，这会儿张妈自己起了要努力的心，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等到砂锅中粥的香气从缝隙中一点点渗透出来。
姜妤和张妈一起估摸着时间。
熬粥这件事，无论是火候的大小还是时间的把控都相当的重要。
张妈应该算是最初级的，需要经常性的调整火候，时间也是需要看过确认了粥差不多了，才会关火。
姜妤比张妈厉害一点，基本上熬一锅粥调整三次左右的火候就差不多了，并且能靠着闻闻味道大致判断什么时候可以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