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心中庆幸自己明见,没有拒绝如此人物的要求,弯腰一拜便退下了,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除诸葛行云外,在场身着官服者也是大理寺之人大理寺查案?不怪今日气氛不对。
发生什么事?安明熙走近问。
诸葛行云简单作答:命案。
命案?难道是哪位大臣或者皇亲国戚命丧长惜院了?需要劳大理寺卿亲自下场。
死了谁?
花魁。
他蹙眉:洛灵?
是,诸葛行云点头,花名洛灵,本名赵水淇,江东人士,死于毒杀。
毒杀
安明熙如鲠在喉。
相同的名字,相似的末路,安明熙不知这是上天的恶意,亦或有人故意为之。
他背过握了拳的右手,强装无事地问:犯人呢?
尚在查验。
安明熙无声地叹了一气,转问:鸨母呢?既然洛灵不是本名,那么情况应与他猜想的相近,他现在需要找鸨母验证。
她去叫人了。
说人人到,鸨母育娘在另一名捕快的监看下带着几位小姐、丫鬟来到了诸葛行云面前,并在瞟见转身面向她的安明熙时眼神骤变鸨母定然认识他的母妃,他隐约记得初见时她的表现亦是不寻常。
安明熙自知长相与母妃多有相似之处。
为长惜院的声誉考虑,诸葛行云才决定不把人带回大理寺提审。这会他要问话,熟知长惜院上下的育娘虽有用处,但他还是把人让给了安明熙,由着二人离开了此处。待身份不凡的贵公子不在,他身后的女捕快对他道:寺卿,这样的小案让我们来着手就好,寺卿何必亲力亲为?
诸葛行云摇头,只吩咐书办把提讯过程记下。女捕快与书办对了眼,她无法从这一眼中判断书办是否与她有相同的疑问:难道真被人说中了?一向无欲无念的寺卿对花魁动了心?
大理寺卿不近女色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曾几何时诸葛行云在长惜院受花魁接待的消息就惹过议论,现在他为死去花魁亲查真凶的消息也很快在官员中传开来,这话也迅速进了花千墨耳中,并被拿来调侃花千树:听说寺卿阁下为了死去情人四处游走,还将长惜院的千百人口一个个审讯,可堪痴情唉,有情人被生死相隔怎能不令闻者潸然落泪?
靠着柱子站立的花千树抬头望月,举起手中酒杯,随之将其中清酒缓缓倒在地上,垂眸,哀然:天亦爱红颜,早早便将美人从人世收走做了仙,也不管她是否还好这人间悲欢
见他如此,花千墨自觉自己把人命当了儿戏,心中有愧,然他与洛灵不相熟,也不知该如何附和,只好选择了沉默。
唉,花千树看着杯中酒在地上画出的一道短线,感叹,她可是酿得一手好酒,也不知这薄酒她是否看得上。
花千墨抿唇,随即憋出一句:我陪你喝酒。
花千树抬头,视线转向花千墨,忽然笑出声,笑得花千墨莫名其妙。
说实话,花千树举杯对着花千墨,道,你安慰人的方式并不怎么高明但心意我收到了。
惋惜归惋惜,花千树也好奇诸葛行云上心的理由诸葛行云在大理寺任职也有十年了,该见惯了生死才是,照理诸葛行云和洛灵只见过一次,应算不上熟悉难不成在那之后,诸葛行云还背着他往长惜院跑?他自知可能微乎其微,也没有臆想的爱好,次日与诸葛行云见面时就谈起了此事。
夸张,诸葛行云道,那样的小案不过半日便可破个完全。案子并非毫无线索,对于见惯了犯人的他,通过问话辩出可疑者也不难,很快便可确定杀人者,之后的提审是为确保无误判。
嗯哼,我还听说你是为情人讨回公道才这么卖命。
诸葛行云一愣,问:你有何公道需要我讨?
花千树咬牙忍笑,抬起手捂住半张脸,但看他对面之人一脸认真的表情,终究还是不住笑得大声,等笑完,花千树才接着问:有何原因非要你亲自到长惜院去查此案?
诸葛行云沉默片刻,答:人命关天。
花千树鼓起了掌,故作佩服:不愧是寺卿阁下,真是爱民如子,但事情都你做了,你的下属是摆好看的吗?
诸葛行云无言以对。
说实话。
花千树正色,诸葛行云只好老实:我以为人是你杀的。
他真想撬开诸葛行云的脑子,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orz真真真不是我五月变得更懒了,是作业先对我下的手,还是狠手我严重认为,亲爱的老师们都觉得我们在家很闲orz。
下半学期课程变满了,我还得趁着放假去学车我本身就菜到难以日更,佛更请谅解(嗯,我知道你们都快把之前的剧情忘了t ^ t。
我会尽力加快更新速度。
能坚持看到这里的都是天使(* 3 *) ~ps:小小地重复一下,洛京的女儿被叫女公子的多(比如李尚书的闺女李公子,花飞月也被叫孙公子),小姐多指风尘女子(限多数中原地区,江南等地有所不同)。
(小姐:宋时称乐户、妓|女等。)
第108章 108
李香菱看得出来,四皇子并不中意她,但她不介意四皇子成为她的夫君,好歹他彬彬有礼,皮囊好看,年纪也与她相仿。
自小被灌输日后要嫁给王子皇孙观念的她,原本幻想的夫婿会是一个留着茂密长须,眼角皱纹能夹死苍蝇,却还想着娶年轻貌美的妻子的色老头,可没想对面这人外表看着比她还小些,甚至长得比她还俊俏曾听父亲鼓吹皇室中人个个天人之资,那时她腹诽父亲是拍马屁拍上了头,然之前见了皇帝,现在又看了皇子,如今看来,那话不假。
见了安清玄,李香菱才发现,原来蓄须者里也有俊的,原来也有人年近五十,风华依旧她几乎能想象安明熙三十年后的模样了,只是一抬眼,还是觉得面前人美丽过了头,与胡须不相称。
现在该怎么做呢?
李香菱十五年的生涯里,与男子接触得并不多,安明熙不说话,她也不知如何引出话题。她端起茶杯,用手背掀起面纱,往口中倒入半点茶,几乎只润了下唇她不渴,只是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