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手边的杯子递过来,拿开她的放到一边,自然地说:“这个脏了。”
白瓷杯看起来干干净净,洁白无瑕,连个黑点都没有,秦昭宁觉得怪怪的,却还是换了个杯子。
一顿饭吃完,秦昭宁本想送他回学校,可宋灼忽然借口说刚刚的果汁里掺了酒精,怕她酒驾,由他来开车。
于是两人的身份莫名对调,秦昭宁才坐上副驾驶,旁边的宋灼忽然探身过来。
距离一下子拉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在她跟前只几厘米的地方停下,然后伸手,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回哪里?”
“云森花园吧。”
云森花园是她那个大平层所在的小区名字,秦家别墅里她该找的都找完了,秦秋北和苏燕如这些天总不在家,她就没继续待在那儿了。
宋灼说了个“好”,发动车子。
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路上格外堵。冬天白昼短,天色很快暗了下去。高架桥上堵了近半个小时,八点多,车子才开到小区门口。
“在这停就行,我走路进去,你开车回学校小心一点。”
宋灼却没停车,过了升降杆开进去,他放慢车速,熟练地绕过路障往车库开:“我去看看小太阳。”
秦昭宁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行。”
反正这儿离学校也不远,看看猫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正好等晚点路上车少一些好开。
在停车位停下,宋灼跟着她一起下了车。电梯直上到十六楼,开了门,秦昭宁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扶着玄关处的柜子,将高跟鞋脱下来换上棉拖。
才换好鞋,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宋灼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没站稳,往前扑了一下,抵上玄关柜。前面是冰冷的陶瓷柜,身后是滚烫灼/热的身体,这种反差让秦昭宁没忍住浑身一颤。
“小学弟?”她不解地侧头。
可下一秒,脖颈处忽然抵过来一个脑袋,头发扎得她皮肤有些痒痒麻麻的。她下意识仰了仰头,随后露出来的脖颈处,贴过来一抹温热。
上身被迫后仰,她手撑着玄关柜才没让自己站不稳摔倒。细腰被身后的人揽着,大掌隔着轻薄丝绒裙,指腹的薄茧顺着传递进来,酥/麻的感觉从这一处蔓延至全身,整个人都如同过了电一样。
宋灼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绕到身前托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头后仰。她上身被迫往前弯去,颈却与他越贴越紧。
脖颈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但很快又被过电般的酥/麻感取而代之。秦昭宁下意识闭上了眼,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探到身后,去寻找他的脸。
指尖碰到毛发,不禁蜷了蜷,她忽的稍稍一用力侧过身,后背抵着陶瓷柜,仰起头迎上他的吻。
得到了回应,宋灼先是顿了顿,然后更为主动、汹涌、热烈。
像是不死不休。
许久之后,他抱住她,脑袋埋在她颈窝,微微喘着。少年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尤为性/感,秦昭宁正平复着的呼吸又蓦地一乱。
他比秦昭宁高上不少,弯着腰脑袋抵在她肩上,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可怜。
秦昭宁艰难地偏了偏头:“小学弟。”
一开口嗓音哑得不行,秦昭宁抬手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跟我说说,怎么了?”
从吃饭时就不高兴,直到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
少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头发扎的她忍不住笑,秦昭宁抵着他的肩:“好了好了,你乖啊。”
宋灼忽然声音闷闷地问:“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了?”
秦昭宁一愣,而后笑道:“不会啊,你有时候比我还成熟。”
宋灼继续问:“那你对我是不是只图新鲜?”
秦昭宁觉得奇怪:“图新鲜的话我顶多一周就腻了,撑不了这么久的。”
她皱了皱眉,终于意识到不对:“霍修予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情绪好像是在她去卫生间回来之后才转变的,这中途就只有霍修予找过他说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秦昭宁又追问了一遍:“跟我说,别一个人不高兴。”
宋灼手放在她后背,指尖轻轻画圈,语气怅惘:“他说你是图新鲜才跟我在一起,等过了这阵就会把我踹了。”
他忽然又叹了口气:“他还说你眼光不好,看上我这种小屁孩,说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他那种有权有势的才是最好的。”
“他放屁。”秦昭宁难得说了脏话,后面还有些难听的词,她忍了又忍,咽了回去。
抵着他的下巴,秦昭宁将他推开一些,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的迷茫与不自信让她既心疼又生气。
唇瓣在刚刚亲吻时被她咬破了一个小口子,秦昭宁轻轻抚了抚,神色温柔又坚定:“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
“第一,我眼光好得很,你很优秀,看上你是我这二十几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第二,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钱财权势,我这人比较脱俗,我就喜欢你的脸。”
“第三,”她顿了顿,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声音又轻又温柔:“我很爱你,乖乖。”
心脏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宋灼张了张唇,喉头格外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很爱你我很爱你我很爱你我很爱你。”秦昭宁亲亲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最后停下,眼里带着笑意:“小学弟,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