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不是紧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生得太好看了。”傅挽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贵妃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垂眸道:“星飏的样貌长得像我。”
傅挽挽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孟星飏的模样,似乎跟沈贵妃有几分相似,如今容貌既毁,像不像的也看不出来了。
沈贵妃煮的茶是自己配的,拿龙井打的底,添了几味料,闻起来很香。
她先给傅挽挽舀了一勺,傅挽挽端起茶盅,恭敬饮了。
“星飏的精神如何?”
傅挽挽尚未查看过他的状况,不禁噎住,小沈氏看出她的窘迫,在一旁道:“身体还很虚弱,说话很困难,不过我想着,只要慢慢养着,必定能越来越好的。”
沈贵妃颔首:“这个李修元倒真是有本事。”
她们两姐妹唠起家常来,傅挽挽只低头饮茶,默默听着。
过了一会儿,沈贵妃道:“挽挽,你想不想搬回定国公府?”
“我想等着问过公爷再做决定。”
沈贵妃道:“当初让星飏住在听涛轩是迫不得已为之,如今他的病情好转,不会一直拘在屋里,听涛轩那么小,他想活动也不方便。定国公府空了快二十年,先收拾起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一切听贵妃娘娘安排。”
“我是个不通事务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姨母。”
“是。”
小沈氏道:“别看挽挽年轻,她可是个能理事的人,这才搬去听涛轩多久,就把里里外外打理得很妥当。星飏手底下那几个脾气古怪的侍卫倒都肯听她的。”
傅挽挽有些汗颜,揽月还好,惊云和寻灵可不服她,至少是面服心不服。
“他们几个跟着星飏出生入死的,如果不是他们,星飏这半条命都没了。”
“我明白的。”
沈贵妃看着傅挽挽,微微颔首:“除了他们,你也是星飏的贵人。”
“贵妃过奖了,我什么都没做。”
“自从你到星飏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好了。你这一喜,当真是冲得好。”
“那是公爷他福星高照,有没有我,他命中注定不会绝于此的。”
沈贵妃道:“是他的福气,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往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进宫来找我。”
傅挽挽迟疑片刻,小声道:“今日挽挽的确有事要求贵妃娘娘。”
“你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傅挽挽站起身,恭恭敬敬跪在沈贵妃跟前:“我家里的时候娘娘应当有所耳闻。我姨娘在我跟公爷成亲几日后便丧生火海。”
“你希望我能给你姨娘一个公道?”
“姨母劝过我,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要朝前看。只是我为人子女总该为姨娘尽些孝心。”
“那你要的是什么?”沈贵妃不解的问。
“如今爹爹远在北疆,侯府内宅是我大姐傅卫卫在管,因为姨娘跟侯夫人的旧事,大姐跟我势同水火,许多事情我也不好说。我并不想翻案或者问罪,只希望能收集些姨娘的旧物,让她有个安身之处。”
沈贵妃眸光微动,感慨道:“你的孝心我知道了。此事不难,我会吩咐下去,为你姨娘寻一处宝穴下葬。”
“多谢娘娘。”
“不必客气。我这一年来精神越发差了,不留你们久坐。我给星飏备了些药材,宫人会一并送出去的。”
小沈氏不知怎么地,突然有了泪意:“姐姐,星飏已经好了,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傅挽挽不敢插话,等到回了侯府的马车,方才问:“姨母,贵妃娘娘的身子不大好吗?”
小沈氏叹道:“她生来便是个体弱的,从前好好将息着尚且无碍,自从星飏出事,她也不怎么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
傅挽挽从前听着关于沈贵妃的传言和评价,只觉得曲折离奇,今日见了她如此柔弱,心里亦不胜感慨,贵为贵妃,可却瞧不出有半分的惬意。
这回沈贵妃赐下的大部分都是药材和补品,不过也给好几匹上佳的缎子。
含玉道:“这些料子拿来做秋衣是极好的。”
傅挽挽对秋衣无甚兴致,只道:“姑姑看着办就成。”
她环顾周围,惊云坐在廊下看书,寻灵和揽月不见踪影。
“公爷……这会儿醒着吗?”
惊云头也不抬道:“夫人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傅挽挽心里一肚子气,她早上要进去瞧不是你们在拦门么?
“这会儿不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