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孟星飏站起身往听涛轩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走了一段他便隐进了旁边的树影中,远远看着傅挽挽。
傅挽挽见他走得没影了,这才把脚伸出来,飞快地把绣鞋穿上。
站起身,刚刚止住疼的脚指又压得疼了。
“没事的,用后脚掌走路就不会压到脚指头了。”傅挽挽安慰着自己,而且她相信,走不了多远一定可以遇到婢女,到时候叫她们扶一把就成了。
于是,孟星飏便看着傅挽挽像是跛脚了一般,用一种十分滑稽的方式开始走路,活像一只马猴。
他忍不住发笑。
刚才他帮傅挽挽上药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毕竟他常年在外行军,治伤救人都是很随意的事情。见傅挽挽面红耳赤的模样,他才想起女人的脚是不能漏给外男看的。
他以侍卫的身份给她脱鞋、上药,对高门淑女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冒犯。
不过以他所见,傅挽挽的反应明显是害羞大于愤怒。
口口声声叫着夫君,倒是对着个侍卫含羞带怯的。最后叫他离开的时候,与其说是怒斥,不如说是仓皇而逃。
哼,傅挽挽,这是打算要红杏出墙了吗?
然而这个想法丝毫没有在他的心里激起任何的愤怒,反而令他莫名的兴奋。
他转身回了听涛轩,吩咐驭香赶过去送傅挽挽回院子,自己走进了东暖阁。
听风见他回来,忙问:“爷,抓到人了吗?”
“嗯,已经交给大理寺了。”
听风道:“为何我们不自己审呢?”
“大理寺专司办案,董少卿有几分本事,况且他们领了皇命要破案,办事情比我们方便许多。眼下我们还在蛰伏,不宜吸引太多的眼光。”
听风颔首,瞥见孟星飏的神色,问:“爷这趟出去,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他刚问完,便见孟星飏的唇角弯了起来。
喜上眉梢,这还不是一般的喜事呢!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夫人。”
原来如此,不过爷对夫人的感情竟然已经外露了吗?只是见了一面便如此欢喜。
只听得孟星飏道:“她好像对我有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也不带多少情绪,可是仔细看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自鸣得意。
听风有些不明白:“夫人对爷的心意不是一向坚定吗?”
“哼,这女人心口不一。”
听风更迷惑了,如果夫人心口不一,爷不是该愤怒吗?爷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当初回京路上出了内奸,最后死相多惨他们都看在眼里。
爷的语气,明显是高兴。
略一回想爷最初那一句“对我有意思”,听风顿时猜到了,但又不敢确信,只小心道:“爷的意思是,夫人是对‘惊云’有意思。”
孟星飏没有回答,却笑得更张扬了。
“跟你说话,就是不费劲。”
听风挨了夸赞,不敢说话了,忖度了一会儿,道:“夫人喜欢上‘惊云’,便是喜欢爷。而且是脱离了定国公光环的爷,更说明了夫人的真心。”
“不错。”孟星飏微微颔首。
天底下因为战神光环崇拜和仰慕他的人很多,见过他的姑娘,也有一些因为他的容貌而倾心。
现在的他改易容貌,脸上挂着刀伤,又脱离了本来的身份,成了身份低微的侍卫。
即便如此,傅挽挽还是对他动心了。
这说明,傅挽挽对他的喜欢与相貌无关、与权势无关,这是纯粹的喜欢,喜欢他这个人。
听风在一旁看着主子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已经产生了误解,爷不打算告诉夫人真相吗?”
孟星飏的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你把戏继续演下去。等到成亲那晚我会告诉她的。”
还等两个月?听风有些担心。
只听孟星飏又道:“我有种预感,这两个月里还会发生事情,若现在站到明处,对我们不利。”
如此,怪不得爷谨慎。
听风道:“爷到时候要恢复容貌吗?”
“当然,”孟星飏颔首,微笑道,“都已经成亲了,总不能让夫人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吧。”等到他露出真容,傅挽挽应该会很开心吧。
“外人都已经爷的样貌烧毁了,如果治愈,该如何对外宣称呢?”
“我已经想过了,此事崔雅宁可以派上用场,从明日起,你就让她为你治脸。”
听风当时死里逃生,中了毒也毁了脸。
也是因此才能顺利瞒天过海,让天下人都以为中毒躺在榻上的是孟星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