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侍卫们已经向爹禀告了,傅挽挽点了点头。
平宁侯愤然道:“这个混账,居然想把你强行带走。”
傅挽挽见爹那么生气,忙道:“也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来闹腾,我也遇不着姐姐和阿昭。”
因她提起儿女,平宁侯的眸光柔软了下来:“挽挽,你今儿是特意去国子监找阿昭的?”
“嗯,”傅挽挽点头。
“爹不是让你去找悦悦么?你怎么去国子监?”平宁侯既欣慰、又心疼。
傅挽挽道:“爹还不知道吧,我之前偶然遇到过阿昭,相处得还不错,所以我不是去碰钉子。今儿我给姐姐和阿昭带了府里的糕点,阿昭当时就收下了。后来我在国子监门口遇到了他,起争执的时候阿昭和姐姐还说话帮我解围。”
“你能跟他们和睦相处,爹真的很欣慰。”
“不止呢,我还陪着姐姐去买了胭脂。”傅挽挽说得兴致勃勃,说起来,跟傅卫卫和傅昭在一起相处的确很轻松,“如今我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平日没事的时候,我要去找他们玩。”
她就不信,她敲门他们俩会不开门。
要是真不开门,那也不怕,她就一直守在门口等他们出来,反正傅卫卫要去皇极府、傅昭要去国子监,她可是个闲人。
“真的?”
“当然了,爹,你放心,如今我知道他们俩都是关心我的,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其实傅卫卫、傅昭的脾气跟爹一模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不跟他们斗硬,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傅挽挽突然想到那日孟星飏问起她的身世。
她这混不吝的性子是随了谁呢?
不是姨娘,也不可能是爹,是她那个不知是谁的爹吗?
一定是了,那个爹一定跟她一样容易变心,所以才会对姨娘始乱终弃。
傅挽挽知道姨娘的性子,虽然她是官妓,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那人,姨娘就算不要命,也不会把自己生下来的。
平宁侯见傅挽挽刚刚还说说笑笑的,这会儿脸色凝重起来,以为她在傅卫卫和傅昭那边受了委屈,便道:“卫卫和阿昭的事,爹会去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啊?”傅挽挽见平宁侯误会了,忙道,“爹自然是要去跟姐姐和弟弟缓和关系,那我跟他们也要缓和姊妹间的关系呀,我们小辈之间的事,你老人家就别管了。”
“好好,爹只是怕你委曲求全。”
他们说难听的话,傅挽挽当然也会生气也会觉得难受。
但是自从上回傅卫卫救了她的命,她的看法就改变了。
傅卫卫虽然说着难听的话,可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
“不是委曲求全啊,我看着姐姐跟阿昭在一起的样子,我很想跟他们一处玩。”
平宁侯点了点头:“爹随你,不过这些日子你再出门,一定要多带人,别去僻静地方,知道了吗?”孟星飏那家伙一定不肯死心,还会找机会纠缠挽挽的。
“爹放心,我知道了。”
“挽挽,还有件事,爹本来想问过你再说的,只不过今日进宫遇到了沈贵妃,爹一时没忍住,便对她说了退婚的事。”
爹已经说了?
“贵妃怎么说呀?她是不是生气了?”
平宁侯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生气。她只是说,让你明日进宫,她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噢。”
见傅挽挽怏怏的模样:“挽挽,爹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挽挽没有吭声。
她自然还是喜欢他的,可是发生这种事,她不可能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她喜欢上他的“侍卫”,这件事会永远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她不想带着刺跟谁过日子。
“你不想退婚?”
“不是的,其实我想好了,只是如今还有些不舍。”
虽然跟他相处的时间短,两个人竟也经历了生死。
“爹看得出沈贵妃是个讲理的人,明日你进宫也无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就是了。”
“女儿知道了。”傅挽挽看着爹爹的神色,担忧道,“爹爹,近来兵部的事务很繁忙吗?”
平宁侯道:“是有些事,兵部尚书年事已高,要告老还乡,他希望爹可以顶上,但爹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挽挽有些难过。
爹正值盛年,本来该在朝堂上大有作为,只是因为姨娘的死大受打击,才想急流勇退。
“爹若是不想做,难道他们能勉强吗?”
“难就难在这里,若是爹不接起来,兵部尚书这个位子就要落到左相那边去了。如今朝中六部,礼部和户部都是左相举荐的人,若然兵部也落去他那边,往后右相在朝中说话就难多了。”说到这里,平宁侯重重一叹,“要是孟星飏还在朝中,也不必如此被动。”
傅挽挽虽然不懂朝政的事,也知道朝中两位宰相一直针锋相对、暗流涌动,右相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左相则是出自寒门、步步攀升,两人有许多政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