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妹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家里发生了那种事,好不容易安静下去,大过年的, 又倒霉的遇上这一出。
玉香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头, 看向自家那被撞倒的院墙,气愤地道:“这司机到底怎么开车的, 这么宽的路,怎么就撞到我家墙上了。”
对于死者,玉香同情多于愤怒。
他倒是死了,可留她家的闲言碎语, 却能淹死人。
自家用半年时间才平息了一场风波,如今......哎,这个年不好过啊。
而且,家门外死个人,简直是秽气。
“香啊,要不,你和孙洁收拾一下,去我们家过年吧,正好今年几个孩子都回来了,人多热闹。”玉良平知道玉香的难处,想了想,便想叫玉香去自家过年。
农村闲话多,玉香今年受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倒不如换个地方,眼不见为静。其实换到镇上也会闲话,但到底比农村这一家出事,就一群人围观的强。
玉香摆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今年我们家死过人,不能窜门。大哥,今年初二我就不回来了。”
玉香知道玉良平在担心她,想让她避开别人的闲语,但是自家这情况,哪能去他家过年啊。
农村习俗多,家里死人的第一个年头,凡是过节,就不能去亲朋好友家走动,说是会把秽气带去亲朋好友家。
堂哥为她着想,心意她收下,但她不能厚着脸皮去给他舔乱。
甭管习俗到底对不对,但能传到现在,总有它的道理。
玉家两口子和玉香说着话,玉苏缓了一会儿心里的愤怒,在其他人都在讨伐死掉的司机时,她步伐一抬,出了孙家院子。
走到被撞坏的院墙前,玉苏蹲下身,星眸注视着地上的血迹,随即用手沾了一点起来,细细观察。
血迹很普通,没有一丝力量痕迹。
死者是个普通人。
玉苏勾唇,阴冷一笑。
这耿伟倒是精明,自己躲着,却让别人来送死。
玉苏在残墙下蹲了一会儿,起身,将手上的血迹抹到旁边的树杆上,转身,便进了孙家院子。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下降,玉香和孙洁愁死了,好好的院墙被撞坏,撞的人又死了,她们想找人赔都不知道该找谁。
这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警察确定是车祸后,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孙家。
耽搁了这么久,天已经完全暗下,玉家几口人,连带被吓了一场的陈天磊和周恺告别玉香,准备回家。
玉朋被吓不轻,走路双腿都在发软,一直到上了车,他才缓过劲来。
与死神擦肩而过,玉朋神情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回到家,晚饭都没吃就直接回了房。
玉苏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家小哥,小哥这场惊吓完全是受她所累,还有玉香姑家的院墙......
哎,回头给爸爸说说,去帮玉香姑把院墙修修,这两母女现在日子不大好过。家里本身就出了一场父杀子的悲剧,如今又来了一场天降横祸,
发生这种事,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大家情绪都不怎么高,吃完晚饭就各自回了房。
杭飞和陈天磊三个男客住楼上,钦灵则和玉苏睡一间房。
*
窗外,朔风呼啸。
玉苏躺在床上,星辰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隐隐灭灭,一团怒意在她瞳底无限攀升。
随着怒气而来的,是那她那再不想抑制的气势。
“老祖宗......”睡在一边的钦灵,被玉苏外放的气势给惊得寒毛直竖。
她咽了咽喉咙,有些胆怯地看向玉苏。
上古的妖,和现在的妖区别太大,虽然玉苏不是妖,但一身气势仍然让人惊悚。
她的这种气势,钦灵成精这么久,也只在喜鹊老祖身上见过。
玉苏看向钦灵,吐了两口气,才将气势收敛回身,她严肃道:“你这两天,就将他们都带回首都吧。”
暗处的人追到了中山镇,她身边不安全,玉家几口人她能护住,但其他几个人......人太多,她会顾不上来,而且这几个人家世都极好,万一在中山镇出了意外,到时候,怕是又是一麻烦。
钦灵拒绝:“我不想回去。”
玉苏:“我身边不安全,他们要是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
“不安全?”钦灵疑惑。
老祖宗身边哪有不安全了,对她来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玉苏点头,沉声道:“嗯,今天孙家那场天降横祸不是意外,是人为。”
说罢,玉苏将自己和耿伟结怨的过程给钦灵讲了一下。
以前这些事,玉苏从来没有告诉过钦灵,所以钦灵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上次她帮忙请蛊师来长松市,她也只以为那是玉苏和警察有交情,才出手帮忙的。
自从得知自己赎了三十多年都赎不回来的琵琶,是妖管局手笔后,钦灵便不怎么关注妖管局,她如果有关注的话,就会知道,这两个月妖管局联手警方端掉盗墓集团的事。
钦灵听完玉苏的话,凤眸闪过愠恼。
“敢朝你动手,简直是找死。老祖宗,这个年我不回去了,我在这边多少能看顾一点,至于磊子他们,明儿我就追他们回去。”
陈天磊只是陪她来中山镇的,他本来就不可能在这里过年,最多玩几天就会离开,早走晚走都是走,明天离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