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吓得更狠了:“你你干嘛要娶我?”
姜九怀眯了眯眼,微微不悦:“你我两情相悦,又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你还不打算嫁给我?”
元墨知道家主大人不高兴了,但她的脑子全是懵的,“两情相悦,又有肌肤之亲,就一定要成亲吗?”
女伎们天天都有两情相悦又肌肤相亲的人,谁也没成亲啊。
姜九怀皱眉:“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我们这不就在一起吗?”元墨嗫嚅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很好,我们就这么喜欢着好了,成亲什么的,就算了吧……”
她是一介平民,他是姜家家主,这身份也太悬殊了吧?当然他可以纡尊降贵,娶她过去当一房妾室,给她一个名份,可那样哪有现在这样自在?
她可以姜家红馆两头跑,还能领那么高的月例银子,等等,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妾室一个月能有多少月例?应该没有三百两吧?
姜九怀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来她是着实不乐意,重重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记着,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娶你进门,一个时辰也不能耽搁。”
依他心中所念,最好明天就能把她娶进姜家。
但是不行。
他要给她最最盛大的婚礼,他要娶她做他的妻子,将她的名字昭告天下。
他要给她准备世上最好的一切,等她进门。
他的目光强大、坚定、温柔,元墨被他这样看着,拒绝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喃喃道:“我……我试试看……”
这一脸的不情愿!
姜九怀把药罐重重往她手里一塞。
心中恨恨。
没良心的永远都没良心!
待风疹褪得差不多,元墨迫不及待地回了京城。
西山根本就是和她八字犯冲,她再也不要来了!
姜九怀将她送到红馆,在她下车前,抓住她的手叮嘱:“一个月后,可记得了?”
“嗯嗯嗯。”元墨含糊点头。
点完头,发现姜九怀犹不松手,直望着她。
元墨觉得这眼神仿佛大有深意,只是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遂一脸探究地回望他。
姜九怀心想眉目传情什么的,这货估计是终身不能领悟了,手上轻轻一使力,将她带进怀里。
这下元墨明白了。
她主动搂住他,吻上他的唇。
姜九怀对她的主动是又爱又恨,爱自然是爱这销魂滋味,恨则是恨仅此一吻,无法尽兴,反而变成了一种折磨。
待松开她,他的气息已经乱了,低声道:“明早别忘了来上工。”
元墨眼睛一亮,她以为要提亲就是不要她当男宠的意思呢。
这么说还有一个月的男宠月例可以领!
“是!明天一准来!”
姜九怀看懂了她这个眼神,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回去拟一份她拒绝不了的聘礼单子。
元墨下了车,和欢姐等人笑笑闹闹进了红馆。
原以为女伎们不在,红馆定然是一片冷清,结果厅上灯火通明,至少十几二十名女伎,一个个花枝招展,笑容相迎,齐齐福身行礼:“见过二爷。”
元墨又惊又喜,“好,好好,都好。”
原来是姜九怀让人采买的江南女伎送到了,她们是跟着卫子越的船一道进京的,白一将她们接到红馆,元墨忙命让欢姐带女伎们去安置歇息,
白一要回府复命,也告辞了。
卫子越却是坐在那块青壁下睹物思人,一面喝着闷酒,一面怅然叹道:“一转眼,已经一年了。”
她坐下来陪卫子越喝酒,一面喝,一面聊,告诉他京中又开了哪几家乐坊,每一家乐坊又出了新的头牌,今年的评花榜眼见就要开始了,让他一定要看完了再走。
总之啰啰嗦嗦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京城的女伎这么多,你可以慢慢挑啊大哥!
可惜一番苦口婆心全都白费,卫子越喝到伤心处,自怀中掏出那截淡青色诗袖,含泪吟道:“往事莫沉吟……身闲时好……且登临……”
造孽哦,这货不会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吧?
元墨拍着他的肩:“兄弟,过去的事就过去算了,你可是你们老卫家的独孙,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们卫家着想啊,你也该到成亲的时候吧?旧人什么的该忘的就忘了,别放在心上……”
她还没劝完,忽然发现门口多了道人影,是姜九怀。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目光正落在卫子越手中那块诗袖上。
元墨浑身一震,连忙去抢诗袖。
偏生卫子越握得死紧,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