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夫君你欺负人。“
卫潇眸色晦暗:“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欺负吗?”
苏央不知道,她只知道凶巴巴的大灰狼肚子饿了,想要将可怜的央央吃掉。
卫潇轻轻啄了啄苏央的耳垂。
又俯身,吃了一口桃。
马车停稳,本以为是到将军府了,撩开旁边的车帘一看却是陌生街景,离将军府还有半刻钟距离。
许二似是察觉到了马车里头有异,不敢打帘,只在外头恭敬地请示:“方才书剑来报,陛下下旨要您入宫。”
“陛下可曾说是何事?”
“奴才听说,约莫是和贡品案有关。”
贡品案牵涉甚广,查案的进展却十分缓慢,陛下等不及,自然想知道当下的进度。
卫潇思索着应对的话术,苏央却恨不得他立马下马车。
“夫君你快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卫潇失笑。
苏央竟是个色厉内荏的,成日里喊着要同他睡觉,实际胆子比谁都小。大约是方才的亲吻吓到了苏央,苏央眼中竟藏着几分怯意,很是期待他离开。
粉面桃腮的小姑娘不知自己的神情全被男人收归眼底。
“不急。”
卫潇低头,帮苏央整理凌乱的衣衫。
她今日穿了一件圆领裙袄和绿罗裙,平日里甚少这样穿,倒是为了孟景遥盛装打扮了一番。
不过松松垮垮的方领半臂早已扯落,还被撕碎了一角,这次之后大约是不能再穿了。
里头是一件圆领裙袄虽然还穿在身上,但却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衣襟也不那么整齐,隐约可见里头杏粉色的小衣和柔软的雪白。
还有凌乱的发髻和衣襟上方胸口附近那一圈可疑的濡湿。
虽未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但若不好好整理一番就这样出去,着实会让人想到什么不该想的方面。
卫潇帮苏央重新梳了发髻,又帮她整理好里头的裙袄,让人拿了一件马车里头备着的半臂帮苏央换上。
苏央被摆布得仿佛一个小提线木偶,晕晕乎乎的同时,觉得自己仿佛第一天认识卫潇。
她忍不住小声道:“夫君,你今天好不一样。”
夫君从前从来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做任何事,但今日却十分强势霸道,亲得她几乎要哭了还不停下来。
卫潇揉了揉苏央头顶的发旋。
“央央若不喜欢,今后便不会。”
苏央摇头:“央央没有不喜欢。虽然有点害怕,但央央相信夫君不会伤害我的。”
相信吗?
他自苏央失忆以来便是一直不相信自己能够不伤害苏央方才隐忍克制,可那一份私心却在隐秘的角落肆意生长。
直至今日此时。
“主子。”
离陛下下旨已有小半个时辰,卫潇却在马车里迟迟没有出来。这是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这天底下谁有胆子让陛下久等呢。
许二心内焦急,只好小声催促,“再不走陛下怕是要怪罪了。”
卫潇收回目光,下了马车。
扬州贡品案牵动陛下心绪,查案到现在,只不过揪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七品小官。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被推出来挡枪的。
可皇帝要的显然不是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处置。
卫潇来的时候,陛下正发着火,往地上摔了一个砚台。
“一月之内,若不能彻查此事,朕要摘了你们的乌纱帽。”
孟景遥行了一礼:“臣有一个建议,地方之所以敢胆大包天层层克扣,实是因为山高皇帝远。若陛下派钦差查案,必能将案件审的水落石出。”
皇帝沉吟片刻:“那么爱卿觉得,应该派谁去做这个钦差?”
孟景遥道:“臣认为,这钦差应选一位公平正直、颇有威望的同僚。”
孟景遥的提议听着有理,但却颇有甩包袱的嫌疑。毕竟,这桩案件最难之处便在不得罪地方权贵的前提下,还能让皇帝满意。
钦差做的好了,是孟景遥提议的功劳;做的不好了,孟景遥全然可以把责任推到钦差的身上。
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身负皇命的钦差,被动了的利益地方官也不会善罢甘休。此番查案,难保不会遇上危险。
而这些,卫潇亦不是想不到。
但这贡品之案,暴露的却是官员层层剥削,民众受苦的乱象。太平时日还好,若是遇上水涝旱灾,加之地方官员的加压克扣,难保不会有流民因吃不饱饭而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