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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0)(1 / 2)

长乐公会被斩杀吗?萱城问。

不会,他是朕的儿子,朕不会杀子。

朕只是给了韦华一把剑。

萱城登时眼色突变,他一把抓住苻坚的手,你要做什么?你给他一把剑作甚?

苻坚握住他的手,又将手捂在手心,一下子就暖热了,萱城的心也一下子热乎乎的晕乎乎的。

朕只是让韦华去责备他而已,一把剑而已,长乐公不会懂朕的意思。

你、、好、、萱城说不出那一个字来,因为下一刻苻坚已经掩住的他的嘴。

你懂就好了,长乐公他不必懂。

的确,萱城是知道的,长乐公苻丕绝不会愚蠢到因为一把剑而自杀,他还有那么多的精彩后事。

只是,苻坚的确对苻丕动了杀心,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韦华持剑赶赴襄阳。

他亲口传授给韦华的,你是朕的儿子,朕不会马上杀你,明年春天还不能取胜的话,你就可以自杀,不要再厚颜无耻的来见朕了。

这是苻坚的口谕,便是圣旨。

韦华传的圣令,更是对一个败者的惩戒,萱城想,幸好此次襄阳之战的主帅是苻丕,若是苻晖,见到那把剑,他会毫不犹豫的持剑自杀。

也许,这就是天意,苻丕有那样子的性格,他看似对人谦卑恭敬,可萱城看得透,他的心一定不会像苻晖那样文文弱弱,他的心有多么的刚健强硬耐得住打击,一把剑而已,胜了他就名传千古,败了也不过是被斥责一顿而已,他照样是秦国万人之上的长乐公。

我想回府。过了半响,二人静默的氛围中,萱城忽而这般说。

苻坚松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何?你要离开朕?

我不会离开你,我早就说过。

你不许走。苻坚掰过他的脸,强迫抬眼与自己平视,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他深邃眸子的一片水光潋滟。

兄长,我们这算什么?萱城冷冷的低音。

他两眼放空,忽而诡异的笑了,那笑中带着半分缥缈恍惚,我们算什么?

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萱城的质问一如既往的没有答案。

苻坚处处疼爱自己的弟弟,处处宠溺自己的弟弟,可他从来不表明自己与弟弟的关系。

兄弟之间关系再好,有这般的好法么?

倘若苻坚已然认为这具身体不再是自己弟弟的,那么为何不表明,这样懵懵懂懂仿若水面薄雾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萱城狠心的转过身去,他一步一步的远离身边这人。

窗户外的冷风浮动了几下,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严寒冬日了么?他最怕冷。每走一步,他就在想,若是身后这时候那双手臂挽住了自己,他就留下。

哪怕是他说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而已。

可自始至终,直到萱城推开了宫门,身后的那个动作一直没有如期而至。

第二百三十五章 爱不是做出来的

回到府上,明月初时一乍,他发呆的目光投来,半天没吐出半句字眼来。

你又不认识我了?

啊,主子,你回来了,没有的事,我怎么能认不得你。明月即刻醒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迎上去,这般晚了,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宫中伴驾吗?

这是我的家,我回来又怎么了。说罢,便要去暖阁,明月连忙掀开帐帘,一边说道,听说外面出了大事,我还以为您不会回府了。

什么大事?

长乐公之事啊,都说陛下要重罚长乐公,要将长乐公交给廷尉去治罪,这还不算大事啊,长乐公可是陛下亲子,又是您的侄子,就算有了过失也不能交给廷尉去。

萱城一听他这话,便斥责,你懂什么,这政事能是你随意议论的吗?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吗?

明月埋头顿时不语。

萱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心情郁结,说话做事也就跟之受了影响,倘若是苻融,他一定不会这般对待任何人说重话的,可萱城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心里乱极了。

一夜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直有千万个声音在来回上蹿下跳,他不敢合上眼,就这样目光空空的望着头顶,暗黑的夜里些许微弱的烛光。

他想到了慕容冲。

想起了他的眼睛。

想起了他的身体。

一下子,睡意全无,不知过了多久,皎皎月色高悬夜空,不自觉间下了榻,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袍,轻轻踱至庭院,月色穿过重重长廊,泄在地面上一层银光闪闪,他来了明楼。

双臂撑在明楼的栏杆上,举目望去,皎月高升,万籁俱寂。

他闭上眼,似乎嗅到了花圃中那些腊梅的香味,清新淡雅,仿若皎洁明珠。

苻坚当年亲手培育的一院腊梅,当真是送给他的弟弟的吗?

年年三十,苻坚都要带他去骊山赏梅,自从他来到前秦,已经九年了,从未落下过一次,苻坚在骊山之巅修建了望梅亭,那当真是他与弟弟相会的地方吗?

此刻,萱城心中一团紊乱。

分明他不愿意阳平公苻融回到这具躯体里的,分明他不想苻坚一错再错的。

可到了今日,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了苻融的那些噩梦,他却情不自禁的对苻坚起了敬佩之情,他是萱城,是一个21世纪的学子,他崇拜那个五胡乱华下的铁血英豪,那个侠肝义胆仁慈宽厚的前秦之主,那个文武兼备的真儒家教条主义君主。

历史给前秦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百万大军败于淝水,天妒英豪。

现实却跟萱城开了玩笑。

他不想苻坚失败,他不想历史成为现实,他却亲手一步一步的将历史剖开,彼时,慕容冲本可以死于秦宫,苻坚不会辩得过王勐的,只要王勐想让谁死,谁将必死无疑,可萱城却强求苻坚放走了慕容冲。

萱城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

转眼到了月中,襄阳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传了回来,长乐公苻丕已经攻下了襄阳外城,日夜赶工营造百搜船只,又将襄阳中城和内城团团围困,韦华已从襄阳返回长安,苻坚赏赐了他,萱城没去上朝,作为大秦丞相,他是不合格的,可他是苻坚的弟弟,这大秦,谁都奈何不了他。

明月从宫中回来,脸色不好,萱城便问了他一句。

明月道,南岸说陛下这几日在宫中无端发火,以往陛下皱个眉头都是难得一见,可这些日子竟然性子差到了极致,时不时的还出宫,方才已经出宫去了。

出宫?作甚?

明月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听南岸说是去找一个叫花兰的人。

萱城手中攥着的书忽地脱手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您怎么了?你们不要这样好吗?好好的说话,好好的相处怎么了,就是要置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出宫去了,您不去找回来吗?南岸也没跟在身边,他一个人出去的。

萱城沉默了良久,明月将掉落在地上的书拾起来塞到他怀中,您当真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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