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昼扬想都没想就回了句:“不能。”
云安:“那你能不能去坐自己的位置?”
凌昼扬:“?”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坐的这张椅子现在有主了。
“坐一下椅子都不允许?”凌昼扬站起来了,嘴上不认怂,“这么小气。”
云安不想和他吵,专注地铺床单、套枕头。
这天晚上,凌昼扬依旧没有回寝室休息。
所幸云安的妈妈在中午时来学校送饭,云安通过和她的肢体接触,得到1点健康值用于抵消这天的消耗。
第三天晚上,第四天晚上,凌昼扬同样没有回寝室睡。
住校的学生如果没有请假条,在周一到周五不能出校门——凌昼扬这样不守规矩的人除外——云安在学校度过了第一个星期,每天晚上“独守空房”。
星期六,结束上午的课,云安背着单肩包回到家。母亲云清清已经做好了午饭。
“在学校住得习惯吗?”云清清夹了一块鱼肚嫩肉到云安的碗里。
云安咽下口中的食物,“挺习惯的。”
“和室友相处得好吗?”这不是云清清第一次问了,给女儿送饭的时候也问过。
云安:“还行。这几天他们都没住寝室。”
云清清微拧着眉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掩不住担忧地说:“他们迟早会住寝室,你一个女……和男生住在一起,我总觉得不放心。”
“我会小心不让他们发现。”云安喝了一口冬瓜排骨汤,心说,她倒是希望凌昼扬快点回寝室住。
云清清:“在家住不好吗?为什么要去住学校呢?”
自称名为“长命百岁”的系统三令五申,不许云安向任何人透露它的存在,云安不能告诉云清清有关系统、健康值的一星半点信息。
“快进入高三了,我认为住校更有学习的氛围。”云安只能扯其它方面的借口。
云清清柔声:“先不说你住进男生寝室不合适,单就说你的身体,随时可能头疼脑热不舒服……”
“如果出现不舒服的情况,我会去找校医。妈妈,你知道的,我们学校的校医原先是省人民医院的医生,她的水平是公认的不错。”
云安接着说:“如果校医看不好,我会去医院的。我带着手机。有什么事,都能联系你或者医生呀。”
云清清见女儿态度坚定,再加上之前确实是答应了让她住校,出尔反尔不好,就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不再劝阻。
母女两人吃完午饭,云安自觉地帮妈妈收拾、清洗餐具。
“不用你来,快去沙发坐着休息。”云清清惯来心疼女儿,怕她累着。
云安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周就这两天能做家务,你就让我洗吧。”
毕竟妈妈每天长时间工作赚钱也不容易。
云安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云安从来没听妈妈或妈妈的几个亲友提到过她的父亲,记忆里也找不到“爸爸”的半点痕迹。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云安可以说是和云清清相依为命。
十二点半,云安喝过日常要服用的温补调理中药。云清清从房间里取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褐色的小圆丸,连同温水递给云安。
“到三个月了?”云安吞下圆丸,随口一问。
“差四天。”云清清柔美的眼眸里含着些无奈,“你的声音听起来偏女孩子了,所以得提前吃。”
女扮男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云安除了要做穿男装、理短发这些比较表面的功夫,还必须掩盖女性特征,比如裹胸、变声等。
云安每三个月吃一次这种褐色的小圆丸,为的就是把声线变粗,更像男音,同时让喉结凸出——即便如此,她的喉结还是不如普通男生明显。
星期一晚上,云安按通知去参加学习委员会议,没能上后两节晚自修。
散会后她直接回了寝室,洗漱换衣,卧床闭眼。
快沉入黑甜乡的阶段,隐约听到有声响,砰砰几下,过一会儿,又砰砰几下。
云安挣扎着醒神。
砰砰。原来是有人在敲寝室门。
凌昼扬回寝室了?
云安快速整理好睡衣,下床走向门边。出于安全考量,她先问了一句:“是谁?”
“我,凌昼扬。开门。”门外人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
云安拉开插销,打开寝室门。
“没事你锁什么门,敲半天不开。”凌昼扬边走进来边抱怨。
云安往旁边让,“我以为你又不回寝室休息。夜里开着门不安全。”
凌昼扬反手关上寝室门,走廊的灯光和月光阻隔在外。他打了个哈欠,点亮手机电筒光,顺便按开空调。
“你一个男的,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