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感情,却莫名很喜欢她这样的语气。
“听说你做了晋国太傅,在晋国做了许多利民生的好事?”姜莞训斥完他后又问起话来。
谢晦点点头:“是。”
她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摩挲一下:“做得不错。”
晋国出台的举措她都有所耳闻,原先以为是相里怀瑾所为,如今看来是二者皆出了一份力。
谢晦没什么反应,却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高兴的,于是牵动起嘴角给姜莞一个笑容。
姜莞惊讶起来:“你会笑啦?”
他过去便会笑,只是不常笑,如今笑得倒能让人看出熟练。
谢晦面对姜莞很有倾诉欲,全然不似在晋臣面前那样沉默。晋人若看到他又笑又说,只怕是大跌眼镜。
“做官,偶尔要笑。”笑着笑着便熟练了。
姜莞便显得很同情的样子:“哭笑不能自主,还蛮可怜的哦?”
谢晦想想,认真回答:“还好。”看来他是真的十分适应官场,毕竟没有感情,也就不会在其中沉浮。
姜莞叹气,望向地上的谢晦:“可是你好像暂时做不了官了。”
谢晦微怔,看向她眼中,姜琰的魔音在他脑海中再度响起。
他好像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哥哥他比较难说话。”姜琰不在时,姜莞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十分熟练。
谢晦听她叫姜琰“哥哥”,心中骤然生出难以勘测的想法。祁国许多传言他都有所耳闻,如今知道姜莞就是与姜琰有诸多传言的郡主,他的心情一下子变了。
“他是知晓你的身份的。”这点谢晦并不意外。
“所以要他放你走实在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姜莞到这里说的还是实话。
谢晦默默听着,偶尔附和点头。
姜莞看上去难得有些苦恼:“只是不放你走,你就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谢晦面上稳重,心中扑通扑通。
“要么被我哥哥关着,要么就只能……”她一顿,突然转身去桌前倒水。
谢晦纵然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心依旧被吊得悬起来。
偏偏姜莞倒水倒得慢吞吞的,轻拿轻放,又小口喝了些水才重新回来。这个过程的时间已经够谢晦胡思乱想许多事了。
她站定,俯视谢晦,露出个无奈的笑:“要么就只能委身于我,做我的面首。”
她盯着谢晦瞧瞧,又改口道:“当然,做我的面首是很荣幸的事情,不能说是委身,让我想个恰当些的词汇。”
谢晦只觉得姜莞的脾气从没变过,一如既往地唯我独尊。
他贴心为她补充:“嫁。”
姜莞双眼圆睁,重复:“嫁?你的意思是嫁给我么?”
谢晦并不是要嫁给她,只是为她寻觅个合适词汇填上。偏偏她的话意义不明,他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不行的。”姜莞一本正经地解释,“你若做我的面首,自然不能算是嫁给我。换算起来,你只不过是我的妾室,只有我的正妻,也就是日后的郡马才算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
谢晦许久都没有这样眉头直跳的污糟感受了,他上一次这样眉头直跳,还是姜莞刚到谢家村时非要和他一同进山那会儿。
可见人都是有克星的,过了这么久姜莞依旧是他的克星。
零零九在姜莞脑海中听得也是一阵发麻,直想问问姜莞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她是要谢晦给她做妾?
她真是疯了!
姜莞冲着谢晦展颜一笑:“那你要不要给我做面首呢?”她看上去对此还挺感兴趣的。
她当然不是对谢晦感兴趣,而是对谢晦会不会愿意给她做面首这件事感兴趣。
夜里谢晦还信誓旦旦地想他不想给姜莞做面首,这时候却不由认真思索起来这件事。
他不是为了给姜莞做面首才答应的,只是被关起来不便于让人营救。在她身边应该好走一些。
“好。”谢晦很快说服自己答应下来。
零零九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答应了?”它以为谢晦会清冷到死,也不会同意这种荒诞要求,尤其是在姜莞刚刚胡言乱语后。
姜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
零零九不接受:“这也太能屈了吧!”
姜莞:“还真是。”
看不出她对谢晦答应做她面首这事有多大热情,姜莞看着谢晦突然笑开:“其实问一问你的想法也就真的只是问一问罢了,你做出什么决定并不重要。”
她灵巧地绕着他转了个圈,神态灵动:“因为决定权在我这里欸!现在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要做什么。我让你伺候我,你就必须要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