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请求白经池没有理由拒绝,点头应下。她手头的项目设计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最多也就是一个月了。
其实只要她自己懂得分寸,留下来也未尝不可,他不至于非要撵她一个小职员离开,但如果她愿意离开,自然是最好的。现在的状况,他们两个大概是真的不适合再有过多交集了。
南嘉离开后,办公室里又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短短几天时间白总和南组长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方硕依旧是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给余尔发消息,如实地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夫人,设计部的南嘉又来找白总了,不过走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
过了一会儿余尔回复——唔,谢谢方助理,请继续监督。
方硕美滋滋地笑起来,正想给夫人回个“不用客气”,冷不丁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都闲着没事干了?这么八卦,干脆辞职去做狗仔?”
方硕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原来是白总,脸色阴沉地盯着几个女秘书,大概是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了。
几个女秘书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方硕默默把手机收起来,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架势。
恩,他是夫人的人,不怕。
☆、chapter 27
周虹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医院这样那样的费用很多,她住的又是条件很好的单人间,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觉得浪费钱,住了半个月之后,不顾白经池和余尔的反对,硬是出了院。
医生说她现在的状况只要保养得当,不住院也是可以的,白经池拗不过她,只好把她送回家里休养。白经池早年在一个条件很不错的小区给他们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离市中心有点远,但胜在环境安静舒适,很适合老人家居住。
白谦本来是个中学教师,不过早在几年前就退休在家专心照顾周虹,平日里的爱好就是做木工,余尔家里不少家具都是他打的,包括那个在方硕心里很高大上的食盒。
白经池和余尔一道把二老送回家,留下来吃了顿饭,又连夜赶回市中心的别墅。回城的车上多了一堆白谦前段时间做的东西:一个简易的折叠椅;几个圆形的小板凳;还有一个巨大的碗状深色木盆,是他某天临时起意做的,用途自己也说不上来,干脆让余尔带回去给白球球做兔子窝用。
最后还有一个可以骑上去晃来晃去的小木马,家里没有小孩,但是余尔自己喜欢的很,一块带了回来,就当提前给儿子准备的。
回家把东西都找了地方放好,余尔就洗澡去了,白经池今天没有带工作回来,也没心思看书,坐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电视,进了卧室。
卧室里面有一个推拉式的大衣柜,旁边就是余尔的梳妆台,一水的象牙白,都是结婚的时候白爸爸给他们打的,一整套家具,花了不少功夫,做的也很精致,全部涂了象牙白的漆,很合余尔的心意。
衣柜侧面还有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衣帽间,她跟同龄的女孩子有点不一样,对衣裙鞋包没有什么执念,衣服和鞋子并不多,大部分还是运动休闲款的,以舒适为主,裙子和高跟鞋也是最近才渐渐多起来,就连化妆品那些,跟其他女孩子比起来也要少很多。
衣帽间空间不大,有一半是他的各色西装和皮鞋,皮带、袖扣、领夹、手表也有一些,所有的东西都是余尔购置的,结婚之后,他还从没自己买过衣服。
白经池把衣帽间和外面挂常用衣物的大衣柜都搜了一遍,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又翻了翻床头两个小柜子,最后坐到了她的梳妆台前。
放化妆品的台子下面有三个抽屉,正中间的大抽屉里整齐地摆着她的各种耳钉和耳坠,旁边小的两个放着她的发卡和头花,桌面下两侧还有两个抽屉,白经池没再看,直接拉开了左边的柜子,然后就看到叠放着各色丝绒礼盒,顿了下,弯腰拿出来两个,是以前他送的那些项链。
十几条,全都原封不动地塞在这里,她果然是不喜欢。
怪他疏忽,礼物都是杨秘书挑选,经他的手送给余尔,这么多次了,他才发现她不喜欢。白经池随便看了看,又原样放回去。
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戴的项链好像一直都是那一条,很简单的圆角矩形蓝宝石,小小的一颗,她好像很喜欢。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浴室门打开,余尔探了一颗脑袋出来,脸蛋被热气蒸腾的红扑扑的,眼睛也水盈盈,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他:“你能不能把我的睡衣递给我?”
白经池收了思绪站起来,去衣柜拿她的睡衣,然后听到她又小声说:“那个,还有内裤……”
白经池顿了下,熟门熟路地拉开中间的抽屉,各式女式内裤摆的满满的,他随手抽了一条黑色的,连同睡衣一块递给她。
走过去才发现她把脑袋卡在门口,整个身体都躲在门后面,可惜那个磨砂的玻璃门,凑近了完全可以看得出某些线条和形状。
白经池默默瞟了一眼,余尔冲他嘻嘻一笑,单手把睡衣抓过去,看到上面搭着的蕾丝半透明小内内时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关上了浴室门。
只听到一声轻如蚊呐的嘀咕:“流氓!”
白经池:“……”
等她再次出来,白经池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流氓”二字的真切内涵,那条蕾丝小内内统共没穿几分钟,又被无情地丢弃到地上。
床边竹筐里的白球球察觉到有不明物体从头顶飞过,立刻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床上又传来熟悉的动静和女人细弱的哼哼唧唧,白球球戒备了一会儿,又无趣地闭上眼。
余尔中午有约,就没给白经池送饭,申逸帮他叫了隔壁酒楼的外卖,打完电话还拿这事小小地嘲讽了他一下:“哎哟你小媳妇不来了啊,不是天天跟你屁股后面围着你转吗,今儿怎么连饭都不给你送了?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
白经池专心致志地拿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勾图,懒得搭理他。下班时间申逸也不那么拘束,直接绕到他后面探着脑袋去看。
“你在画什么呢?”图上已经勾勒出了基本的轮廓,答案其实很容易猜出来,申逸摸摸下巴,“戒指啊……你干嘛要亲自动手,直接找个专业的设计师呗,多省事儿。”
白经池嫌他烦:“你先出去吧。”
申逸不干:“下班时间来交流交流想法嘛,你这给谁画的啊,这么用心?你媳妇儿?”问完又直接自己否定,“你们不有戒指了,这个婚戒最好不要随便换啊,不吉利的。”
白经池抬头,捏着铅笔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前段时间好像很流行一句话‘我们用一年时间学会说话,却要用一生学会闭嘴。’我觉得你应该把这句话作为座右铭。”
申逸:“……”
余尔的生日快到了,白经池打算这次的礼物自己来准备,既然她那么介意之前那个所谓“他亲手设计的婚戒”,那他专门为她做一个,她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至于申逸那个婚戒不能随意换的说法,应该是老一辈人的迷信,毕竟是作为一生一世的信物,换新戒指确实意头不太好,但对他们两人来说,当做一个新的开始也不错。
当初结婚的时候很随意,他没有正儿八经地求过婚,婚礼也没有举办,不然干脆全部补一次?
白经池自己这么琢磨的时候,余尔正坐在情调很不错的西餐厅里,悠闲地吃着牛排。对面是约她出来看样书的梁乔,两人已经说完正事,开始了愉快的用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