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银,你这个大肥猪、矮冬瓜,就是我偷的水,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爸日了母猪生下你,肥头大耳,猪头猪脑猪腰猪屁股,三分像人七分像猪,比猪还蠢,现在连母猪都不肯跟你交配……”冯文轩破口大骂,吼得脸红脖子粗。
李总管气得直哆嗦,脸胀成了猪肝色,拍案怒吼:“杀了他,杀了他!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烧死他!”
守卫们有些慌了手脚,要烧冯文轩需要一些时间,冯文轩会骂出更多难听的话来,直接射杀的话又不符合“烧死”的要求,着实有些为难。
诸傲游喝道:“火箭!”
守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有带火箭的急忙点燃,搭箭开弓射向冯文轩。箭头上缠着浸饱了油的棉布,高速破空也不会熄灭,触物静止立即开始猛烈燃烧。一眨眼冯文轩身上就中了十几箭,大部分地方起火,他垂下头不动了了。
我悲愤莫名,恨不得立即挣断铁链,放出灭魂剑把李总管的头切下来,可是我办不到,我挣不断铁链也摸不到灭魂剑。冯文轩这样已经没救了,他主动寻死是为了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我们也被烧死,他的死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们没有说话,全部尽力转头望向他,一脸悲痛,眼光带着崇敬和感激。我们之中最文弱最胆小的一个人,做出了最勇敢最壮烈的行为,怎不让我们羞愧和感动!
我在冯文轩的侧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看到他耷拉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此时他身上的火势已经很猛,几乎整个人都被火焰包围,就像他身上早已涂了油特别容易烧起来。我有些惊讶,中了十几箭,并且被这么猛烈的火焰燃烧,他真的还没死么?如此烈火焚身,他没死竟能忍住不惨叫?
冯文轩真的没死,还转头望向我,也许是火焰遮挡,或者火光反射,他的眼睛一片通红。但他的眼神是平静的,好像还有某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喜悦,也许弥留之际他已经没有痛觉,而是觉得从没有希望和自由的痛苦生涯中解脱了。
火焰更加猛烈了,我看不到他的脸了,只有一团人形的烈焰熊熊燃烧。这时火焰更加猛烈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如果说之前他像身上涂了油一样,那么现在就像是他整个身体都是汽油凝固成的,只能看到火焰看不到人。
虽然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火烧活人的情景,但我敢肯定人体不会这么剧烈燃烧。我望向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冯文轩,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包括了李总管、诸傲游和所有守卫。他们以前肯定不止一次烧过活人,此刻表情这么惊讶,也证明眼前发生的事太不正常了。
“呼”的一声,那团火焰冲天而起近十米长,一闪之后就消失了,木架上只留一截之前吊着冯文轩的铁链晃悠着。不仅冯文轩整个人在火焰中消失了,就连戴在他身上的手铐脚镣和射在他身上的箭头都完全烧化了,没有掉落地面。
大部分人还没从震惊和疑惑中清醒过来,愣愣地站在那儿。我看向李总管,他的眼光闪动,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和忧虑,双手合十举到头顶上,朝天空拜了几下。
“他升天了!”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在场的矿工和守卫都骚动起来,有的矿工甚至跪下磕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两三分钟就烧得连骨头都不剩,最后那一下火焰蹿天也真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去了,如果不是升天是什么?
“都tmd给我闭嘴,谁敢跪下就给我杀了!”李总管咆哮怒吼,这时他的表情又变得凶狠,拿起水杯在桌子上重重敲击。有的守卫用长枪指向前面跪下的矿工,有的守卫拉开了弓箭对准后面跪下的矿工,已经跪下的矿工急忙站了起来们,还站着的人当然也不敢再跪下了。
李总管大吼:“敢犯上作乱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死得连渣都没有!大恶毒鬼王就是我们唯一的神,他说的话就是法律,按照他的要求做就绝对不会错,偷水的人要处以火刑……”
没有人嘲笑,但我相信很多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心虚了,色厉内荏。
李总管望向我们,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把他们放下来,给他们武器,一对一撕杀,只有一半人能活下来,生死各安天命!”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处置我们。再烧死我们已经起不到更好的警示作用,要是再出现异状反而对矿工起到激励作用,让我们自相残杀,就可以摧毁我们的团结,同时也是对所有矿工团结意识的打击。
我的队友们面面相觑,周围的矿工们又是一阵骚动,但并没有多少同情的成分。
很快我们被放下了,除掉了手铐,但还戴着脚镣。守卫们枪头朝内把我们逼成了一圈,七柄做工粗劣锈迹斑斑的刀剑丢了过来。我们则全部背朝内面向外,尽可能挤在一起,没有人去捡武器。
赵日天挤到我旁边,低声问:“怎么办?”
“宁可一死,绝不自相残杀!”我的声音颇大,让所有队友都能听到。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但我确定人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总管狞笑着:“立即开始,只要杀死一个对手就可以出来,否则全部都要死!”
第146章 强者生存
密密麻麻的守卫手持长枪,一步步向内逼近,圈子越来越小,只要他们一伸手就可以把枪尖捅进我们的身体,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去捡地上的刀剑。
李总管最痛恨的就是矿工团结,见我们宁死也不肯自相残杀,气得全身肥肉都在颤抖,举起了手准备发出格杀令。
真的就这样窝囊地被捅死吗?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我突然抢步冲出,着地一滚抓住了一柄短剑,站起的同时左手握住了一柄长枪扯过来,右手短剑准确地刺入长枪主人的咽喉。
“谁敢跟我一对一单挑!”我大吼一声,拔剑回收,并以枪柄撞在那个守卫胸口。他向后跌退撞在同伴身上,脖子间鲜血喷涌,已经站不住了。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惊呆了,李总管的表情也僵在脸上。从来没有一个矿工敢这样向守卫挑战,如果守卫不敢跟我单挑,那就证明守卫还不如矿工,以后守卫还有什么威信来镇压矿工?李总管和诸傲游必定会同意的,那么我就有机会杀死多个守卫,死得轰轰烈烈,并给队友以及千万矿工反抗的勇气。
果然李总管与诸傲游对视一眼之后,喝问:“谁去杀了他,让他口服心服!”
“我来!”
我前面有好几个守卫同时应答,抢着往前冲,估计他们都是被我杀死的守卫的朋友,急于替朋友报仇。不过说好了是单挑,除了冲在最前面的守卫,其他人都停步了。附近的守卫在后退,腾出了另一个圈子,变成了全场的焦点。
“小杂种,你要是能挡住我三招,我的名字倒过来写!”我的对手叫嚣着,拔出了雪亮的腰刀。
他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脸上虽然有些干渴留下的痕迹,丝毫不减他的强壮和悍勇,相比之下我显得很瘦弱。他的武器比我的要好得多,穿着防护性能不错的硬皮甲,可以行动自如。而我光着身体,伤痕累累还戴着脚镣,在这遍地碎石地的方随时会被绊倒,差距是巨大的,难怪他如此自信。
守卫开始向我侧面走位,我站着没动,表情平静,心中也一片宁静。虽然我无法使用灭魂剑,以前在阴阳界练习的格斗技巧和实战经验还在,战胜这样的对手并不难。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找回拿剑的感觉,并适应脚镣的牵绊。
“呀!”我的对手大吼一声,向我猛冲过来,扬起腰刀劈下。
我有一种直觉,他这一刀看似强猛,并不是真正杀着,必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招。这是一个破绽,如果我有趁手的武器,可以格开这一刀并趁机要了他的命。可惜我手中的剑太短太轻,我不敢冒这个险,只能退步侧身以剑去拨。
刀剑交击,守卫的刀被我拨偏了,但他以极快的速度旋身,刀随身转,变成横向一刀砍来。这时他距离我已经很近,借着冲击和旋转之势这一刀凶猛之极,我的角度不容易使出全力档格,轻薄的短剑很难挡住势沉力猛的腰刀。
我没有去挡,向后弯腰的同时倒了下去,刀刃几乎是贴着我的肚皮掠过。他这一刀志在必得,用力过猛,落空就无法变招了,如果我没有戴脚镣,只要一勾他的脚,他就要倒地。脚镣约有二十斤重,长度只能让人迈一小步,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我只能又一次放弃了好机会。
我倒地并翻滚,看起来有些狼狈,周围立即响起了守卫们的喝彩声:“好!”
我的对手紧接着大幅度一刀砍落,我再一滚又刚好避开,身上的鞭伤被地上的碎石刮蹭,痛得我几乎要抽筋了。
我必须面对一个现实,身上的伤和脚镣对我造成了严重影响,而且以前用惯了灭魂剑,无坚不摧,出必杀人,现在用一尺多长的锈剑太不顺手了,打法也完全不同了。
守卫一刀接着一刀狂攻,杀得我连连后退,连滚带爬。虽然很狼狈,但我总是能险险避过,并逐渐适应了现有条件的约束。在观众看来我完全不是对手,只是凭运气刚好躲过,下一刀就要完了,所以叫好声越来越大。
占尽了上风并得到观众们的鼓励,我的对手越来越得意,有时打倒了我还向观众们致意,似乎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游戏该结束了!他再一次向我发动进攻时,我拨开了他的刀,扑进他怀里,短剑滑刺切中了他的脖子。尽管短剑不是很锋利,还是切断了他的大动脉和气管。他捂着脖子,却按不住那喷涌的鲜血,喉咙“咕咕”作响,很快就无力抓他的武器,刀落地,人倒下。
喝彩声嘎然而止,安静得出奇,守卫们再也叫不出好来,矿工们即使想叫也不敢叫出来。我注定了是不会有喝彩声的,也注定了是要在这里倒下有,时间迟早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