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还有点发紧。
蓝忘机道:“嗯。”
深吸了一口气,魏无羡低声道:“……我记性是真的很差。从前的事,有很多我都想不起来了。包括不夜天那次,那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闻言,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
魏无羡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接着道:“但是!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会记得,一件也不会忘!”
“……”
魏无羡道:“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
“或者换个说法。心悦你,爱你,想要你,随便怎么你。”
“……”
“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一起夜猎。”
“……”
魏无羡并起三指,指天指地指心道:“还想天天和你上床。我发誓我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也不是像以前那样逗你玩儿,更不是因为感激你。总之什么别的都没有,就真的只是喜欢你喜欢到想和你上床。你要是不喜欢听我说谢谢我就不说,你要是喜欢咬我你就到处咬。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喜欢,只要你愿意和我……”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阵狂风呼啸而入,扑灭了观音庙内的排排烛火。
不知不觉间,细雨变成了暴雨,观音庙外摇摆碰撞的灯笼也早已被雨水浇熄。四周蓦地陷入一片漆黑。
魏无羡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伸出双手。
黑暗之中,蓝忘机已猛地将他抱紧,堵住了他的嘴。
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们的胸膛彼此紧密相贴,两颗心避无可避。魏无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蓝忘机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还有那份几乎破心而出的炙热。
☆、第102章 恨生第二十一5
蓝忘机的呼吸凌乱而急促。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简单无比、没有半点华丽辞藻的三个字,却在魏无羡耳边心间荡气回肠。
“……我也是!”
魏无羡环在他背上的双臂越收越紧,几乎要让自己喘不过气。
一阵偏快的足音步入前殿,在后方焦急察看的金光瑶又带着几名修士折了回来。两名修士顶着大风,一左一右,卯足力气才把庙门关了,重重闩上。金光瑶则翻出一枚火符,轻轻一吹,符纸燃了,便用它重新点起红烛,一点幽幽的黄焰成为了夜雨孤庙中的唯一光亮。
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叩叩之响。
有人敲门。
庙内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朝门外望去。关门的两名修士如临大敌,无声无息地拔剑在手。金光瑶不动声色道:“哪位?”
门外一人道:“宗主,是我!”
一听这个声音,魏无羡倒了一下胃口。
是苏涉。
金光瑶道:“进来。”
那两名修士得到指令,拔了门闩,苏涉挟着一阵狂风骤雨入内。那点微弱的红烛火光险些被这阵风雨波及,忽明忽暗,飘忽不已,两名修士立刻重新顶上大门。苏涉周身已被暴雨淋湿,面色冷峻,冻得嘴唇发紫,右手持剑,左手里提着一个人。进了门,刚要把这人扔下,便看到了坐在一边两个蒲团上的魏无羡和蓝忘机。
在金光瑶出来点上烛火时,魏无羡和蓝忘机便稍稍分开了,看似各自正襟危坐,其实仍是紧紧地挨在一起。
苏涉刚刚吃了这两人的大亏,当即脸色一变,立即去瞅金光瑶,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知这两人此刻必定已受制于他们,这才收敛了异色,镇定下来。
金光瑶道:“怎么回事?我应当说过,不要伤人。”
苏涉道:“没伤。吓晕过去了。”说着把手中那人扔到地上。
金光瑶道:“把人放好。”
苏涉忙道:“是。”这便把他方才乱丢的人提起,放到一旁的蒲团之上。蓝曦臣一直紧盯着这人,此时他被放到自己身边,拨开这人脸上湿淋淋的乱发一看,这个吓晕过去的,果然是聂怀桑。应当是在莲花坞调养完毕、折返清河的途中,被苏涉拦下抓来的。
他抬头道:“你把怀桑也抓来做什么?”
金光瑶道:“多一位家主在手,总能让其他人更忌惮些。不过二哥请放心,你知道我过往对怀桑如何的,时机一到,我定会毫发无伤地放你们离去。”
蓝曦臣淡声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金光瑶道:“随意吧。相信不相信,二哥你也没办法啊。”
魏无羡明白了。
闹了半天,金光瑶根本不是要搞什么大阴谋。他这是准备逃跑了敛芳尊的手腕素以柔滑多变、宁弯不折著称,能软绝不硬碰硬。
乱葬岗浑水摸鱼作乱失败,知道事情败露,已经引起众家公愤,后果严重,干脆准备一走了之。
虽说这样听起来颇为丢脸,但实际上,却是个聪明的选择。敛芳尊的手腕素以柔滑多变、宁弯不折著称,能软绝不硬碰硬。兰陵金氏以武力碾压一家两家、三家四家尚可,但若是大大小小所有家族都联合起来要讨伐他,重蹈当年岐山温氏的覆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魏无羡心中清楚,用不了多久,金光瑶也会和当年的他一样,被钉上耻辱柱每日翻来覆去地鞭笞,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与其拖到那时,倒不如现在立刻撤离,先避一避风头,保存实力,来日说不定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若金光瑶手上那只阴虎符的残次品还能再用,说不定他还会背水一战奋力一搏。不过,既然金光瑶都准备三十六计了,要么是阴虎符的复原品又坏了,或者使用次数有限制,要么就是在使用过程中,金光瑶也遭受了一些反噬,觉察到此物危险,不可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