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本来就性格暴戾,独断专行。
自从得了病以后,更是喜怒无常,即便是曾经救过他的陈皇后也心头发颤。
当下她再也不敢说这些前情废话,忙道:“回皇上的话,平阳看到云州城的歌舞伎舞姿这般优美,想要请云州城来的慕家世子妃演一支。”
“不想慕家世子爷,许是也想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乾元帝冷声笑了出来。
他猛的抬眸看向了沈钰珠,这个容色平常,颇有些气度的女子,便是慕修寒的世子妃?
不过他对于慕修寒迎娶一个乡下来的无名无姓的女子,倒是认可的。
永宁候府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尾大不掉,他不好收拾。
幸亏慕世子没有和京城里其他的世家联姻,否则他可能要做些什么了。
他刚要问什么,突然慕修寒疾步走到了乾元帝的面前,二话没说便跪了下来。
许是心有灵犀,沈钰珠看到慕修寒跪下来的那一瞬间,便晓得他不会善罢甘休了。
既然要闹,她便陪着他一起。
沈钰珠也跪在了慕修寒的身边。
乾元帝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俊朗非凡的美男子,只是岁月和病痛折磨着他。
此时他五官消瘦,眼眶深陷,因为长期的失眠,眼底染着红血丝。
那神情阴戾至极,像是一只随时随地要吃人的野兽。
“圣上明鉴!平阳公主刻意羞辱我的妻子,臣不得已才替我的妻子受辱!”慕修寒声音不高,却清冷的厉害。
狠狠将已经呆在了那里的平阳公主激了一下。
平阳公主动了动唇,唇色苍白至极。
她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耳鸣声,嗡嗡的只看得到慕修寒凌厉的薄唇微微动着,却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他居然为了沈氏那个贱人,这是要将她这个喜欢他,爱慕他的一国公主往死路上引吗?
“慕世子!你胡说些什么!”魏贵妃顿时慌了,忙站了起来,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
“皇上明鉴啊!平阳只是同永宁候府世子妃玩笑而已!”
“小姑娘家的,之间开个玩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般不依不饶的?”
“圣上明鉴!”沈钰珠狠狠冲乾元帝磕头道:“臣妇不认为这是玩笑。”
沈钰珠抬眸看向了乾元帝道:“皇上,臣妇虽然是一介女流,乡下女子,可也懂得什么可为可不为。”
“臣妇在乡下的时候便听乡民们盛传圣上是个大大的明君!励精图治,开疆拓土,平治天下,是个大大的英雄好汉!”
“即便是乡下的三岁小孩子也都说我大周皇帝,最最是个有担当的圣君天子!”
沈钰珠的这些话刚落地,乾元帝一直板着的脸稍稍松懈了几分。
慕修寒微垂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好笑,不曾想这个丫头吹捧起人来也是个高手。
沈钰珠顿了顿话头,却话锋一转,还未说话声音中已经透着几分悲声。
她狠狠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妇若是寻常妇人倒也罢了。”
“不管是表演歌舞,还是舞剑,臣妇自然是愿意奉陪的!”
“可臣妇是永宁候府的世子妃,更是驻守边关风餐露宿的少将军的妻子。”
“臣妇受点儿屈辱没什么,但是这屈辱不是臣妇一个人受辱,可是我大周的国体受辱啊!”
“你……”魏贵妃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