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点了点头,转身笑道:“罢了,天色尚早,陪着我去街面上转转,今儿心头堵得慌!”
云香忙扶着沈钰珠朝着马车走去,不一会儿春熙也跟了过来,脸色红扑扑的。
其实她现在已经算是和杜子腾订了亲,只等世子爷回来,便能成婚了。
沈钰珠本意是想将她先送到庄子养着,毕竟未来的官宦夫人,总不能在她身边伺候着。
哪知春熙非要跟着,只说出嫁前再在自家主子身边待几天。
沈钰珠拗不过她,只得任由着她的性子,可也不敢将她当作奴婢使唤。
如今春熙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
云香这边也是同等对待,主仆三个倒像是姐妹一样,说笑了一会儿,沈钰珠郁结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
送走沈知仪回到了闹市,恰好是正午时分,最热闹的时候。
李泉将马车停在一边的巷子口,沈钰珠带着云香和春熙下了马车,朝着胭脂水粉摊子上逛去。
突然前面一阵尘土飞扬,十几个鲜衣怒马的彩衣少年骑着马匹飞奔在繁华的街头。
场面顿时变得人仰马翻了起来,有些来不及躲避的百姓,背部,肩头,甚至是头上都狠狠挨了几鞭子。
被这些鲜衣少年裹在正中的两个贵族青年,骑在神骏上傲视不管,任凭着自己的门客为非作歹。
沈钰珠抬眸看向那两个青年的刹那间,脸色沉下去了几分。
身形微胖,穿着一件赤色锦袍的矮冬瓜正是陈国公府的小公爷陈思道。
他身边骑在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袭绣螭纹的深紫色锦袍,不是二皇子赵广又是谁?
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那厮就从宗人府里被放了出来。
据说陈皇后为了替赵广求情跪在乾元帝的寝宫外面整整一宿,乾元帝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看着皇后跪着。
再后来陈皇后献出了安神神丹,治好了乾元帝的梦魇之症。
赵广又从宗人府里出来给乾元帝倒了几天的夜壶,这事儿就过去了。
陆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名誉受损,不想再纠缠下去。
故而陈皇后亲自去陆府赔礼,陆府总不能杀了皇后给一个庶女报仇吧?
这事儿便是不了了之。
沈钰珠抬眸死死盯着马背上的赵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赵广的神色竟是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两鬓也多了一些白发。
不,那样自私残忍的男子,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喜欢的一个女人死了,伤心到此种地步?
喜欢?赵广这个畜生懂得什么叫喜欢和爱吗?
他不配!
赵广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更加阴郁了不少,总觉得和这满街明媚的阳光格格不入。
似乎察觉出了沈钰珠刀子一样的视线,赵广猛地转过头看向了沈钰珠。
沈钰珠丝毫不避讳他的视线,死死盯着他,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
赵广身边的陈思道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了过来,顿时脸色剧变。
他挥起马鞭朝着沈钰珠这边赶了过来,嘴巴里也不知道骂骂咧咧些什么。
沈钰珠的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